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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问丨赵崇华:为何要创立具有中华民族精神的国乐?

  (东西问)赵崇华:为何要创立具有中华民族精神的国乐?

  中新社成都3月23日电 题:赵崇华:为何要创立具有中华民族精神的国乐?

  中新社记者 贺劭清 王鹏

  中国音乐重情韵,西方音乐重理性;中国音乐极富变化、气象万千,西方音乐形式严谨、结构繁复;中国音乐有线性的写意之美,西方音乐有立体的结构之美……

  长期以来,关于中西方音乐异同的探讨不绝于耳,“中体西用”还是“西体中用”的争论亦受关注。20世纪,中国音乐家王光祈曾提出要创立具有中华民族特性的“民族之声”——国乐。

  为何要创立国乐?中国国乐为什么不能“强以西乐代庖”?国乐在当下的中国,又有怎样新的涵义?四川音乐学院艺术学理论与管理学院院长赵崇华近日接受中新社“东西问”独家专访,对此进行深度解读。

  现将访谈实录摘要如下:

  中新社记者:西方音乐文化传入中国可以追溯到何时?经过了怎样的发展?

  赵崇华:回答这个问题首先要厘清音乐与音乐文化的区别,音乐通常指声乐、器乐等视听音乐,重点在个人鉴赏层面的音乐;而音乐文化则涵盖音乐理论、音乐教育、音乐体制、乐技等全方位的文化元素。

  从中外音乐交流史来看,通常意义的“西方音乐”传入中国可追溯至汉代张骞出使西域,打开了中国与西方文化交流的大门。乐舞是这一时期的音乐交流重点,音乐家李延年根据外来乐曲创作出“新声二十八解”就是典型例子。

  经魏晋南北朝到唐朝,乐工把龟兹、鲜卑、疏勒、高昌等西域各民族音乐引入中原,并加以改造后在宫廷演出,胡板、胡笛、胡舞在长安风行一时,佛教音乐也传入中国。尤其是唐朝时期,西音大量涌入,仅佛教乐舞就达70多种,还有许多外来乐器在中国“落户”。

  2011年7月,在山西五台山南山禅寺,僧人演奏汉传佛乐。中新社记者 韦亮 摄

  但西方音乐文化真正全面、系统进入中国,则是在近代“西学东渐”的浪潮下完成的。音乐理论、乐技、演奏、演唱、音乐教育等以各种形式传入中国,并通过早期新式军歌、学堂乐歌的产生与发展进入普通老百姓的音乐生活中。与此同时,李叔同、萧友梅、王光祈等中国音乐家以西方音乐审美为参照,探索属于中国音乐的现代性品质,为中国音乐文化的现代发展贡献智慧。

  在20世纪初“西乐东渐”的过程中,存在中体西用和西体中用两种截然不同又相互影响的探索。保留中国音乐的人文精神、文化血脉以及融入世界现代文明,是中国音乐家百年来的追求。

  中体西用的代表是刘天华。他将民族乐器的演奏性能进行现代化改造,使之能够与现代西方乐器演奏技术相“抗衡”。现在看来,这方面的目标已基本实现。比如,在小提琴上演奏的乐曲,改编为二胡曲后,演奏技术也完全可以胜任。此外他还将近代西方音乐的体裁引入中国民乐。现在中国有大量使用西方作曲技术理论写作的民族音乐经典作品,如琵琶协奏曲《草原英雄小姐妹》、二胡《音乐会练习曲》等。这条道路自20世纪初以来,一直是中国传统音乐创作发展的主要方向。

  2009年2月,“琵琶皇后”美誉的章红艳在美国肯尼迪艺术中心演奏《琵琶协奏曲》后谢幕。中新社记者 邱江波 摄

  西体中用的代表人物是萧友梅、黄自、冼星海等音乐家。这是一条试图将中国人文精神注入西方交响乐队、钢琴、歌剧、芭蕾舞剧等经典西方音乐体裁的道路。前辈们试图建立类似于以柴可夫斯基等为代表的俄罗斯民族乐派的一个中国乐派,以此直接将中国音乐纳入以西方音乐体裁为主导的世界体系。这条路是中国专业音乐创作的主流,《黄河大合唱》、小提琴协奏曲《梁祝》等都是成功的案例。

  如果站在中国文明史的大视野下考察,“多元一体”一直是中国音乐的主要特点。中华民族强烈的民族个性和中华文明融入世界的坚定决心,决定了传统与现代长期包容、碰撞将走向常态化。中国音乐还会沿着上述两条道路继续前进,当新的经典作品达到量的极致,自然会出现质的变化,中国音乐新的发展范式会再次确立。

  2015年8月,美国旧金山湾区华人合唱团在硅谷弗林特表演艺术中心演唱《黄河大合唱》。中新社记者 刘丹 摄

  中新社记者:历史上,中西方音乐有何异同?原因是什么?

  赵崇华:王光祈曾创造性地将世界音乐划分为三大乐系:希腊乐系、波斯阿拉伯乐系和中国乐系。不同地理环境与民族性格必然造就不同音乐审美,审美反映在音乐形态上,就可以形成不同乐制。

  中西方音乐的异同从不同的角度可以有多种答案,但形成这些异同的原因,如王光祈所言是源于音阶差异。即中西音乐风格迥异的根源,在于中国音乐的五声音阶体系与西方音乐的大小调音阶体系。

  中西方音乐在审美取向上的差别就更为明显。中国音乐的线性思维与西方音乐的立体化思维有着本质不同。就像苏州园林和凡尔赛宫的区别一样。移步换景、崇尚自然是东方艺术一以贯之的追求,而西方艺术所呈现的逻辑性与思辨性自文艺复兴以来不断强化,成为其显著特征。

  西方音乐学学科是19世纪中叶以后逐渐确立的。而中国人对音乐的研究,早已在漫长的历史中形成了独具特色的体系。与现代接轨的同时,继承和发展中国固有的音乐学术传统是中国音乐学必须面对的问题。简单举例,中国音乐文献学既要引入西方实证主义方法与图书馆学分类系统,又绝离不开中国古典文献学中的版本、目录、校勘、辑佚、辨伪等学术研究方法。

  同时,西方民族音乐学田野调查的研究方法对中国民族音乐研究有很高的借鉴价值。1979年,中国文化部和中国音协联合主持编辑过“五大集成”工作:《中国民间歌曲集成》《中国民族民间器乐曲集成》《中国曲艺音乐集成》《中国戏曲音乐集成》和《中国琴曲集成》。中国学者的民间音乐考察活动,不仅为传统音乐研究提供了可靠的文献基础,而且为人类保存了很多即将消失的珍贵记忆。

  从人类音乐整体的视角看,不同民族音乐各有特色而无优劣之分。尊重各民族的音乐文化,不应以某一民族特性去衡量和评价其他民族已成为学界共识。在当今世界和社会,多元文化共存,文化之间“各美其美,美人之美”,才能达到“美美与共,天下大同”,我们应有这样的气度与眼光。

  2014年9月,中央民族乐团的《印象国乐》全国巡演在杭州演出。中新社记者 李晨韵 摄

  中新社记者:为什么王光祈认为国乐“必须吾人自行创造”,而“不能强以西乐代庖”?理想的中国国乐应具备什么特征?

  赵崇华:中国人文精神的形成有很复杂的原因,但一定有些因素是必要的。研究中国音乐的民族性就是要将这些因素找出来。王光祈在20世纪初提出的国乐思想,是创立有中华民族之“民族性”、体现国民精神的音乐。除了来自于儒家传统与其音乐核心理念,还来自于他在中西文化比较研究中萌生的音乐理想。

  当今中国早已走出了百年来积贫积弱的困境,中国音乐发展所面临的现实情况也发生了巨大变化。新时代的国乐应当适应和表现这种变化,创作出充满民族自信、文化自信,表现出中国人的民族精神、符合中国人的传统审美趣味的作品。

  没有必要教条地规定什么样的音乐属于中国国乐,钢琴演奏的《平湖秋月》是中国国乐,笛子协奏曲《愁空山》也是国乐。21世纪的今天,有56个民族的中国,正立足于中华民族音乐及文化传统的基础,建构起民族音乐的体系。只要是表现中华民族精神,符合传统审美特性,体现中国气派和中国精神的音乐,都属于中国国乐。(完)

  受访者简介:

  赵崇华,四川音乐学院艺术学理论与管理学院党委书记、院长,高等教育研究所副所长,四川省学术技术带头人,中国教育部高等学校艺术学理论类专业教学指导委员会委员,中国艺术学理论学会常务理事,四川省音乐文学学会秘书长。

被骂上热搜的菅义伟火速访美,日美还要谋划什么?

  4月15日电(张奥林)4月13日,日本宣布未来会将经处理的福岛核污水排放入海,社交媒体上针对日本政府及首相菅义伟的批评之声不绝于耳,后者甚至屡次被骂上热搜。就在国际舆论哗然的节骨眼上,菅义伟启程访美。

  不难想见,菅义伟这趟出访的重要目的之一,就是在排污问题上向美方“求支持”。看了菅义伟的行程安排,网友不禁调侃道:建议菅义伟访美时带上一瓶“无害”的福岛核污水,作为见面礼,送给美国总统拜登“品尝”。

  除此之外,菅义伟此行,还抱有什么样的目的?

  资料图:日本首相菅义伟。

  【两位“新官”会面,各自有何打算?】

  ——日本外交重头戏,为何选此时?

  “(他)终于等来了访美这一天。”当地时间15日,菅义伟在羽田机场乘坐专机飞往美国,日媒对他此行如此评论。

  此次出访美国,菅义伟可谓是非常重视。不仅早在一个月之前就亲自透露了这一消息,表示“希望充分利用这次机会,进一步加强日美关系”,还早早地就打好了两剂新冠疫苗,为出发做足准备。

  值得玩味的是,二人会谈的时间原本定于4月上旬,却临时改期,直到4月13日日本政府决定排放核污水入海后,才最终宣布。由于此前美国已经为日本背书,站出来为盟友“撑腰”,美方的态度是否会更进一步,引发关注。

  资料图:美国总统拜登。

  除此之外,对于菅义伟来说,2021年意味着一个“坎儿”。日本即将于9月举行众议院选举,奥运筹备仍存在不确定性,疫情防控短期内难有突破。能否在此次对美外交上有所斩获,对他之后的“官运”至关重要。

  ——拜登首次家门口见客,为何选菅义伟?

  而对于拜登来说,此次与菅义伟的见面,则是他入主白宫3个多月以来,第一次面对面会晤外国领导人。

  外媒指出,拜登上台后,正进一步加强美国在太平洋地区的存在感,美国将“美日同盟”视为其亚太战略的重要支点,“与日本的联盟仍将是重中之重”。

  外交学院国际关系研究所教授周永生也认为,这背后与美国想拉拢日本和扶植日本有关。拜登为了显示所谓“美日同盟”的稳固性,特意安排此时与菅义伟见面,借此增强日本的积极性。

  资料图:停泊在日本横须贺美军基地的美国“里根号”核动力航母。

  【“国事”与“私交”,能否齐头并进?】

  ——强化所谓“美日同盟”

  如日本内阁官房长官加藤胜信4月13日所说,菅义伟此次访美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强化所谓“日本外交安全基轴”的“日美同盟关系”。而拜登政府也有意对特朗普时期经历了波折的美日关系,进行一些恢复性的调整。

  周永生就此指出,“能够得到美国的认可”是菅义伟此行的主要目的。他认为,从众议院选举考虑,此访若取得成功,就意味着菅义伟在选举方面占有了舆论上的优势。

  对于美日欲强化“同盟关系”这一倾向,中国社科院日本研究所研究员吕耀东认为,“同盟关系在和平时期的不断强化,让人觉得他们的动机是不纯的。日美同盟的紧密化,会给东亚安全局势带来负面影响。”

  资料图:美国前总统特朗普(右)在白宫会见日本前首相安倍晋三。中新社记者 刁海洋 摄

  ——构筑与拜登的“私交”

  在对美外交上,日本前首相安倍晋三热衷构建私人关系。奥巴马访日时,安倍安排“寿司外交”,还亲自为奥巴马斟酒;特朗普访日时,安倍又安排‘高尔夫外交’,为了跟上特朗普的步伐,一个踉跄掉进沙坑……

  对于安倍的外交手段,菅义伟似乎有意效仿。

  早在1月28日,菅义伟在与拜登的电话会谈中就曾明确表示,“我希望加深与拜登总统的个人关系”。当时日媒还报道称,二人在会谈中会省去姓氏直呼对方大名,以示亲切。

  “小算盘”打得很响,但菅义伟真能如愿吗?

  周永生认为,与安倍相对灵活的姿态不同,菅义伟是官僚出身,“即使模仿安倍,也不会太像,恐怕难以达到安倍和特朗普那样密切的个人关系。”

  另一方面,拜登也与特朗普不同,“在国事之外再搞一个不伦不类的半私人关系,这对拜登来说,有点勉为其难。”

  资料图:美国海军陆战队驻日本岩国市航空基地的预警机。

  【首脑会晤后,日本能从美国那得到什么?】

  在特朗普执政时期,虽然美日关系没有出现大的裂痕,但因特朗普本人的“美国优先”政策,且在军费分摊和经济问题上频频对日发难,两国关系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冲击。

  拜登上台后,这一情况可能会发生改变。周永生指出,特朗普不太重视“同盟”关系,且认为没有必要为此付出代价,拜登则不同。因此,今后两国关系“会更加抱团紧密”。

  ——经贸与军事合作有望取得进展?

  拜登上任后曾表示“美国回来了”,意味着美国可能将重返特朗普退出的诸多国际协定。在此次访问中,菅义伟和拜登或许也会谈及重返“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的问题。

  不过,分析认为,美国国内贸易保护主义的情绪仍然强烈,难以快速返回。周永生表示,虽然短期内尚无重返的可能,但“在不久的将来,当理顺国际贸易思路的时候,美国很有可能选择回归。”

  特朗普执政时期,影响美日关系的另一个关键问题,是特朗普施压日本增加防务费。在这个问题上,拜登很可能做出改变。

  周永生认为,拜登想要所谓“盟国”发挥前沿作用,就要向其让利,因此,不太可能“再像特朗普那样‘压榨’日本,给美国贡献更多军费”。

  3月16日,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和国防部长奥斯汀在日本东京,与日本外务大臣茂木敏充及防卫大臣岸信夫举行“2+2”会谈。

  ——联合声明会否延续“2+2”会谈基调?

  此次会谈结束后,美日双方将发布的联合声明内容,尤其引人关注。

  不久前,美日外长和防长刚刚举行了“2+2”会谈,并发布了一份“联合声明”。吕耀东认为,首脑会谈的联合声明很可能会延续“2+2”声明的基调,“将其升级到首脑会谈的文件”。

  吕耀东指出,如果确实如此,“事实上会对整个东亚地区的安全环境都造成很大影响。”

  此外,美方如果在核污水排放问题上进一步为日本“撑腰”,或许会对美日“抱团取暖”的图谋起到助推作用。“我想美日会各取所需,各自都能在这次会谈上达到自己的目标,实现自己的政治需要”,周永生预测。(完)

坐在学长的j上写作业 学长把手在你裤子了写作业

  那是一男一女交缠在一起的画面,里面男人的脸打了马赛克,可女人的脸,学长却是认识的。

  那是他的妻子,皇城最美名媛云桑。

  在他被困火海,几乎丧命的那天,这个口口声声说爱他,非他不可的女人,却背着他,跟别的男人……

  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有人在门外恭敬的道:“二爷,那边打来电话说,云小姐忽然早产,马上要生了。”

  男人原本凌厉的眼眸微蹙,起身快步出门。

  病房里,女人因为生育而发出的凄厉的痛喊声传来。

  “叫学长来,我要见他。”

  旁侧,身着洁白长裙的女人,站在病床边,嘲讽一笑。

  “云桑,我的好表妹,你难道不知道,你害伯母成了植物人,害死了我姐,又害的我无法生育,靖寒已经恨透了你?他现在只爱我一个人,就在昨夜,我们还……”

  她话音才落,就被产床上的云桑一把拎住了衣领。

  云桑面色虽惨白,却依然掩盖不了那张盛世美颜。

  “你……不要脸。”

  “我再不要脸,也好过你背着他,跟别的男人做出那种下作事儿。”

  云桑咬牙:“我没有。”

  “哦对了,你没有,”佟宁凑在她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我信,可靖寒不信你,只信我呢。”

  这话,瞬间戳痛了云桑的痛处。

  是啊,学长不信她,学长……不信她。

  她疯了一般的,拼了全力一把将佟宁推倒在地。

  本来,佟宁是可以站稳的,可偏巧这时候,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佟宁干脆顺势跌坐在地,痛呼一声。

  病房门被打开,一道颀长的身影快步走到佟宁身边,将佟宁搀扶起,凌厉的目光扫到了云桑的身上。

  看到她苍白的面色和被汗水打湿的乱发那一瞬,学长的心莫名缩了一下。

  可随即就听身侧的佟宁道:“靖寒,你别怪表妹,她不是故意的,她是因为生孩子,实在是太痛,所以才推了我的,我不怪她,这点痛不算什么的,真的,只要孩子能够顺利来到这世上,我无所谓的。”

  学长原本一张惊为天人的俊颜,此刻却带着戾气看向云桑:“嚣张跋扈,生个孩子也不懂得收敛。”

  看到学长的表情,云桑的心都缩到了一起,生疼生疼的。

  这是她从小就当众宣布要嫁的男人呐。

  “学长,我要跟你离婚,这孩子……”

  听到离婚两个字,学长上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用让云桑冷彻刺骨的声音道:“你这么恶毒下贱的女人,以为我还会愿意要?老老实实的生完这个孩子,把孩子交给佟宁抚养,你,滚出我的人生,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说完,他嫌恶的甩开了云桑的胳膊,转身大步离开。

  佟宁回头,以胜利者的姿态斜了云桑一眼,跟着学长出去。

  恶毒。

  爱了一生,换来的,竟只有‘恶毒’这两个字。

  云桑整个人,如置修罗地狱。

  生育的过程,持续了整整七个小时。

  可这之后,她没有再喊一声。

  哪怕咬破了牙根,她也绝不让外面的人,看自己的笑话。

  孩子生出来的那一瞬,云桑也因为耗尽了力气,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

  云桑迷迷糊糊的听到病房里的人在嘀咕什么。

  “听说牵了四条狗来呢。”

  “那么点儿的孩子喂狗……想想也真是吓人。”

  云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嘶哑着声音,“你们在说什么。”

  其中一个护士听到声音吓了一跳。

  云桑吼道:“什么孩子喂狗,这里是精神病院,哪儿来的孩子?”

  是了,从知道她怀孕的那一天,学长就派人将她关进了精神病院。

  整整八个月了。

  “还能是哪儿来的,你的孩子呗。你生了个死胎,被佟小姐拿走,喂狗去了。”

  云桑一听,浑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她撩开被子下床,拖着疲惫的身子,扶着墙往外跑去。

  来到医院后门,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佟宁和几个男佣。

  而院子里,是几条犬的狂吠声。

  “佟宁,你做了什么,我的孩子呢。”

  佟宁听到云桑的声音,回头,脸上带着笑容。

  “我的好表妹,你可真是福薄,怀了这么久,却生了个死胎,靖寒讨厌极了,说是不吉利,让人把你女儿的尸体,喂狗。”

  她快步跑过去,只借着灯光,看到了两条狗的嘴边,还带着血腥。

  云桑感觉心都被人撕扯了开来,她撕心裂肺的喊着扑了出去,“不要,不要啊……”

  四条恶犬冲着云桑扑去,狠狠的撕咬起了云桑。

  身上皮开肉绽的痛,却不及云桑心痛的万分之一。

  她疯了一般的,抓住了一条恶犬的嘴,哭的嗓子都快要发不出声音了。

  “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把她还给我……学长,我恨你,我恨你……啊……”

  佟宁抬手一扫,身旁的男佣上前,将恶犬的牵引绳拉开。

  此时的云桑身上依然血肉模糊,趴在地上,半条命都没了。

  佟宁走上前,抬脚,踩住了云桑的手。

  “啧啧啧,这双弹钢琴画画的手,被啃成这样,以后怕是废了吧,呵,真是可惜了呢。”

  佟宁蹲下身,低声道:“忘记告诉你了,你那个没福气的女儿,长的很是可爱呢,只可惜呀,她跟你一样福薄。靖寒说了,那种孽障,死了也就死了,反正你生的,他也不想要。他会再找人,给我领养一个孩子的,他对我,可真是体贴呢。”

  云桑趴在雨后积水的地上,身上冷,心里更冷。

  佟宁起身,在云桑身上踢了一脚,“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再告诉你一个秘密。靖寒为了补偿我跟我姐的牺牲,已经把云腾集团,变成了佟氏集团。

  你父亲被整,哥哥失踪,弟弟也变成了女人的宠物,你妈死了,呵,自杀的,她从楼上一跃而下,当时别提多惨了呢……”

  佟宁说完,转身边往外走,边对人道:“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赶出去吧。”

  云桑忽然疯狂的用尽了身上的力气,一把抓住了佟宁的脚踝,恨不得咬断佟宁的脖颈:“佟宁……”

  “你不信?”佟宁踢开她,“那我让你亲眼去见证。”

  佟宁说完,大摇大摆的离开。

  周遭恢复了安静,有人把云桑来精神病院时穿的衣服丢给了她,把她拖上了车。

  回到云家别墅门口,别墅里一片漆黑,大门上也贴了封条。

  佟宁没有撒谎,云家没了。

  她坐在车里,手捂着心脏,心痛的无以复加。

  对方没有给她下车的时间,直接将她带到了墓园。

  大半夜的,男佣并不敢带云桑上山。

  两人将云桑拖下车后,就开车扬长而去。

  云桑以前天不怕地不怕,却唯独怕鬼鬼怪怪。

  但今天,她竟忽然就不怕了。

  再恶的鬼,还能比学长更恶吗?

  她拖着被撕咬的浑身是伤的残躯,踩着雨后的山石路,半走半爬的,摸黑来到了云家的祖坟处。

  当看到那里隆起的一座新坟,她脚下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满脸是泪的匍匐到了墓碑前。

  借着月光,她看清了墓碑上的照片。

  眼泪一瞬间洒满了脸颊。

  她伸手抱住墓碑,头一下一下的用力的撞在石碑上,额头磕出的血,印染在了母亲温柔楚楚的照片旁边。

  “我错了,妈……是我错了……”

  错了,她不该招惹学长;错了,她不该喜欢学长;不该……

  天亮了,在母亲的坟前跪了整整一夜的云桑微微动了动。

  她抬起头,伸手抚摸着照片里妈妈的脸,此时的她,脸上已经再也没有眼泪。

  她低声呢喃:“妈,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报完仇,我就去陪你和宝宝,向你们忏悔,你等着我。”

  她踉跄的站起身,孤独纤弱的身形,一步一步的向山下走去……

  学长昨夜一整夜都没怎么睡。

  他砸了书房里的投影仪,毁了云桑这些年送他的所有礼物。

  晌午时,他才终于离开夜园。

  可车子一开出大门,司机就紧急踩了刹车。

  学长眉眼微抬,刚好就看到了挡在车前一脸狼狈的云桑。

  他皱了皱眉,不是已经吩咐那群人给她坐月子的吗?她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了?

  云桑隔着车窗玻璃看向学长的眼神,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

  看到云桑这眼神,学长心下一冷,她变成什么样子,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冷漠的拉开车门下车,大步走到云桑身前,一把拎住了云桑的衣领。

  “我有没有说过,我不想再见到你,谁给你的脸,让你胆敢再来到这里的。”

  云桑仰头望着他,声音嘶哑,眼眶泛红,却不肯落一滴眼泪。

  “是我眼瞎,才会爱上你。你学长,根本就不配。”

  学长目露玄寒:“你说什么?”

  云桑面露一丝绝望:“既然错误是因我而起,那就由我来结束。”

  “夜靖安,你去死吧。”

  她抬起手,连带露出了一直藏在袖下的刀,狠狠的刺向了学长的心脏,鲜血瞬时从学长的肩头涌出……

  学长低头看向自己染血的衣衫,不置信的望向云桑。

  这个女人对他是真的下了杀心的。

  如果不是他的身子向旁边侧了下,这一刀,就会扎在他的心脏上。

  可她怎么敢?

  车里的司机见状忙下车,要上前。

  可学长却冷声道:“滚开。”

  司机听到这凌厉的声音,忙躲到了一旁,远远的看着。

  学长抓住云桑握刀的手,一转身,将云桑按在了车前盖上。

  声音冷冽如刀,一字一顿,“云桑,你真的疯了是不是?”

  “我是疯了,你恨我就冲我来。为什么要毁了云氏,为什么要逼死我妈,为什么不能给我的孩子一个体面?学长,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良心?”学长讽刺的冷笑:“你们姓云的跟我讲良心,配吗?”

  他将她拉近自己,凌冽又讽刺的道:“云桑,你妈跟你一样下作,她钩引我父亲,害我母亲车祸变成植物人,她死的不冤。”

  啪。

  话音刚落,学长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云桑身上虽然没有力气,可她挥出的这一巴掌,却是用了全力的。

  她不能听到任何人如此污蔑母亲。

  “不可能。”

  学长掐住了云桑的脖子,眼神里闪过浓重的戾气。

  “下贱的女人,都该死,你也一样。那天我差点葬身火场,是佟宁拼死救我,可你呢?你在跟别的男人逍遥快活。”

  云桑怒吼:“不是,我没有,是佟宁她……”

  学长嫌恶的一把将她甩到一旁,根本就不想听她狡辩。

  “闭嘴,你这么恶毒,佟宁她就算要毁了你,也是你咎由自取。”

  云桑本就虚弱的身子撞向了夜园的园墙,胳膊上被狗撕咬过的伤口,又开始印染出血渍,一点点浸红了袖子。

  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现如今,学长如此羞辱她,她竟也不觉得疼了呢。

  当初,佟安和佟宁被寄养在云家,被一群畜生糟蹋,佟安当场死亡,佟宁也伤了子宫,终生不孕。

  学长查来查去,竟查到了自己的头上。

  那时候,他也像现在这样,掐着她的脖子,质问她:“你明知道佟安是我的救命恩人,为什么还要害她?”

  不管自己怎么解释,可学长就是不相信她。

  他认定了,是她因为嫉妒心才作恶。

  后面,学长又查到了他哥哥和弟弟的死,竟与云家有关……

  云桑望着学长,忽的呵呵轻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却又突然哭了,哭的声音悲切,绝望至极。

  她双手捂住耳朵,低垂着脑袋,拼命的摇头。

  “没错,是我咎由自取,是我不该爱你,不该胆大妄为的爬上你的床,不该跟你结婚……”

  看到她这副疯疯癫癫的样子,学长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几年前,这位皇城最美名媛脸上那飞扬洒脱的笑容……

  那时,她站在万众瞩目的高处,对着所有人高声宣布:“我云桑这辈子只嫁学长。”

  那时候的她,眼底都是自信。

  可现在……

  他甚至都不记得,云桑已经多久没有真心的笑过了。

  云桑怵然抬眸望着他,眼底尽是绝望:“学长,我再也不敢爱你了,我把命给你,你把我妈和我女儿还给我好不好?”

  她说着,已经抬手将学长肩上的那把刀拔出来——

  学长肩上一痛,意识到云桑的动作,已经来不及了。

  他亲眼看着那把刀狠狠地没入云桑的小腹,她的腹部,立刻被鲜血染透。

  他眼看着云桑脚步踉跄,身子向后倒去,下意识地将她紧紧的抱进怀中,两人同时蹲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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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疯丫头,可让她抓住我的把柄了。”

  “我看不是姐姐的把柄在我手里,只怕是未来姐夫的把柄在姐姐手里吧?”我嬉笑着,看着她绯红了脸。

  “这白儿,看我怎么整治你的。”说着她拎起裙角就要追赶我,我自然顺势躲避的,两个人这样一个你追一个我赶,时而绕着大树,时而绕着侯公子。满院子里都是我们的嬉笑声,看得侯公子也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了。我笑着还不依不饶的打趣她:“阿弥陀佛,未来的姐夫在哪啊?快来治一治这个小媳妇吧。哈哈哈哈”

  紫荆嘴上也不示弱,“哪一日把你嫁出去,我看你还这样嘴坏吗?哈哈~~!”

  我俩这样互相打闹着,只顾着回头看向她,一转身迎着朝阳一把撞在了一个男子的怀里,正是清远。他一下子扶住了险些跌倒的我。

  气喘吁吁的我怔怔的看着他,看着看着却脸红了起来,淡黄色的窄口袄,胸前的琉璃兰花扣上下起伏着,素锦的缎子更衬托出微喘身体的娇羞。粉面上盈盈的汗珠顺着发髻慢慢的延伸。这样的我愣怔怔的一双大眼忽闪忽闪的看向清远。他显然被这一瞬间感染了,目光温柔怜惜。我想他读懂了我的美丽。

  “当心手臂的伤。冬日风冷,你站在冷风中出汗总是对身体无益的。”

  “哪就那么娇气了,这不是好好的么?”因为不好意思,故意这样说着

  紫荆被我笑话了一顿,这个时候自然不肯饶我,“这丫头刚才还打趣我,现下还会脸红呢?”说着又将秀目微微撇向清远“这清远先生也太关心了些,白莲的伤口半月前不就长好了么?现在还巴巴的让她注意呢。啊哈哈哈”说着纤手扶着腰,另一只手以帕子捂着小口咯咯的笑着。她虽算不上绝色,但是一直称得上端庄娴静,只是此刻我更觉得她柔媚动人。

  我们互相嬉笑一刻,草草的用了早饭,小厮套了马车载着我们一行人朝太湖出发。暖车中,四人一人一个手炉,暖着手,或看着窗外的景致,或谈古论今。言谈中我得知,侯公子家在皇城中也有亲眷,且家中土地殷实,他也算是过得舒心。只是候少奶奶是出了名的悍妇,娘家姓秦,秦侯两家世代交好,他俩的因缘也是父母之命罢了。侯公子似乎对这位夫人并不喜欢。才日日到这烟花之地寻一些温柔,也许正是这样,紫荆的体贴端庄才打动了他吧,那么清远呢?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下,隐隐能够嗅到水的味道。我和紫荆互相搀扶着出了暖车。顿时为眼前之境所折服,碧水蓝天,浩瀚至极,远处隐隐显现几座岛屿。

  紫荆已然诗性大发了“具区吞灭三州界,浩浩汤汤纳千派。古人的诗句果然不错。”

  侯公子道:“湖水汤汤不绝不休,念卿戚戚不离不弃。”说着两人紧握双手。我心里想,这侯公子还真会表现,一有时机就不忘记讨好姐姐。不知为何,我的心里总是对他有些不满的。

  正当我发呆时,清远上前扯扯我的衣袖,“出神想什么呢?”我看看他,浅浅一笑不做回答。岸边停着一艘青纱罗帐的沙船,船板擦洗的光亮,上面还立着三个丫头,想来是服侍我们的吧。

  “大家别愣着了,赶紧登船暖和暖和吧。”侯公子牵了紫荆的手登船。我与清远紧随身后。进入舱内,酒菜点心已然备下,我和紫荆在丫头的服侍下退了大袄,舱内有地龙很是温暖。

  窗户上是用银红纱糊着的,借着外面的日光,倒显舱内格外红火呢,窗外的湖景也更显别致。两个小丫头先后为我们斟满酒。

  “我先敬两位姑娘,好景好时好佳人,我先干为敬了。”他一仰脖,一杯酒下肚。我不去看他只是斜倚着船舱看向外面,偶尔掠过一群水鸟,让我看得出神。

  “白儿,你看什么呢,这样陶醉,也说给我们听听,好和你一同观赏观赏。”紫荆也朝外张望着。

  “姐姐,你瞧这湖面上偶尔飞过一群鸟儿,不知是什么鸟。应该不是大雁吧?”

  “哈哈,姑娘自小不再水边长自然不知道,这是湖面上特有的水鸟,没什么稀罕的。周身羽毛乌黑,并不美丽。”侯公子在一旁很是得意的说着。

  我看看他,又将目光撇开,“噗嗤”笑了一声。

  “姑娘笑什么?”候公子一脸茫然的问向我。

  我转过头不卑不亢的对他缓缓说道:“公子方才说此鸟周身黑羽不美丽,故此不值什么?”

  “正是啊。”他仍旧很认真的说着。

  我上下看着他,继而笑的更大声了道:“那么公子今日着这身墨黑大襟衫岂不是说公子也值什么?”

  候公子登时满脸通红,但是他毕竟不能和我小女子计较,况且我是以玩笑的口吻对他说的,他也只能随着我们笑着,尽管看上去很不协调。

  “这丫头越来越不知道轻重了,玩笑是赁开的吗?”紫荆也笑着,但是为了顾及侯公子还是要假装说说我的。

  “白儿率真,候兄大丈夫自然不会介意的,呵呵,你啊…”清远忍着笑摇摇头看向我。

  “自然,自然,白莲仙子纯情率性,我自然不会不悦。呵呵”侯公子继续不自然的笑着。

  “候公子不会怪白莲的。”我端起酒杯示意他优雅的饮了一口“这样的湖天一色,偶尔这样一行水鸟从眼前掠过倒显得这万物都没有颜色了。而佛家有云,世间万物皆平等。我以为不能从外表去断定什么贵重什么卑贱。这世间斗转星移物是人非的事情不少,所有的美丽不都是一时的么,迟早也是化作灰尘飘然天地间罢了。”我缓缓的看着他们三人“此刻我就觉得这天地万物都没有那一行水鸟来的真切动人。”

  他们三人也都看向窗外,一时神往“白莲仙子见解独到,小生自愧不如。”侯公子微微行礼。我欠欠身子还礼。

  清远提议行令玩,输了的罚酒。四个年轻人都是饱读诗书的,自然喜欢这样的游戏。因为人少故没有令官。由清远开始,首尾字衔接,具得是诗句不可。

  “那就由我先来,大家可准备好啊,谁那里断了是要罚酒的,可不能赖账。”我们三人一个劲的催促他,他拿起酒盅道:“听好了啊,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紧接着是我,我微微一想,脱口便出“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紫荆紧跟着道:“舟中少年醉不起,持烛照水射游鱼。”接着便是候公子,他细细想着。

  “快快,如若再对不上就要罚酒。呵呵,快快倒满。”嘴角浮着浅浅的笑,刚才他的那番关于水鸟的论断已然让我对他有些不欢喜了。

  他见我催的紧,慌慌张张的脱口就出:“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

  “逮住了,逮住了,‘鳜鱼肥’?”我秀目微转,撇向紫荆和清远,眼波灿灿,“你们说该不该罚?咯咯咯….”

  “错了错了,侯兄罚酒一杯。”清远已经将满满的一杯递与他。

  “都怪这丫头催促的,侯公子适才慌了神,不算不算…”紫荆有意偏袒,撒娇似的赖皮着。

  “可不能赖皮。”身子微微靠向她,悄悄的说“难道是有人心疼不治,要自己替罚吗?”说完我抽身躲开,她果然上前抓我,绯红了脸:“这蹄子越发没个规矩了。净乱说话。”

  我俩嬉笑间,侯公子酒已然下肚。接下来两轮仍是侯公子罚酒,他似乎不胜酒力,赤面红耳,人也渐渐微醺。一个约莫十五六的丫头推开舱门,从食盒中拿出几个细瓷盘子,有荔枝软膏,雪梨蜜饯,挂花糯米圆子。又给每人面前放了一盅海鲜蔘汤。走到侯公子面前时,他抬眼仔细打量着这丫头。这细微的一瞬间却没逃过我的眼睛。

  “你。”他用食指指向这名小丫鬟,“可会唱歌吗?”

  小丫头觉得很是突兀,满脸的莫名和紧张,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回答,只是用手紧紧的拎着食盒,低着头。

  “问你话,怎么不回答。”他还不罢休

  “会…会一些”小丫头终于答话。

  “如此。”他看向窗外“今日恰好大家兴致正浓,你便为我等歌唱一曲以祝酒兴吧。.”

  小丫头略带哭腔道“这…我….实在不能。”

  清远已是看不下去了,他摆摆手对侯公子:“侯兄何故为难小女子,我等继续行令岂不更好么。”

  “哎…难得游玩,没有歌舞怎么像话。”侯公子夸张的皱着眉头。

  “你醉了吧,好端端的听什么歌舞。”紫荆已经看不下去了。

  说话间,外面进来一男子,短衣襟,裤脚被整齐的束着,一看便知是劳作的人。

  “客官,小人是船家,这是小人的妹子,没见过世面,有什么唐突到您了,小人在此赔罪了。”男子很恭敬。

  “倒没什么唐突,吾只是兴致所致,希望听几首小曲儿罢了。”侯公子似乎很瞧不起男子,眼珠转也没转,根本没看向男子。

  船家显然有些恼了,但碍于生意买卖也不好发作,淡淡的道:“小妹不懂歌曲。音律完全不通。嘿嘿…只怕反而坏了客人的雅兴呢。”说完拉了小丫头到自己身后。

  “是啊,何必为难他们,况且现在管弦丝竹全无,空空唱来反而无趣。”我也实在不愿意看到他这样为难老实的人。

  “败兴至极。”侯公子反而恼了。酒劲上来了,他也没有了往日的风度。

  “在这舱中坐久了,腰也酸了,不如我们到船板上去,也不至于辜负这湖景。”紫荆最善于解围。

  “正是,光顾行令都不曾注意赏景了,反而本末倒置了。”清远憨厚的笑着。

  就这样我们四人至船板上,远处水天一色,岸边是各种怪石洞穴。湖面上船舶不多,多是渔船,偶尔也有一些我们这样的沙船。船头划开了碧色缎面般的湖水,底下浮游的鱼儿水草一一避开。我们看得出神。

  “远处可是表姐夫吗?”一个离我们不远的声音传来,在湖面上荡起了阵阵回声。四人同时回头看去,一叶五彩沙船上站着一人朝我们挥手。来者何人?

  紫荆和我都看向远方,那男子分明唤的是他二人之一,此刻清远也朝远处张望。只有侯公子脸色突变,一瞬间醉意全消。慌慌张张松开了紫荆的手,正正衣冠。说话间五彩沙船已然靠近我们,船家勾住了对方的船舷,那呼唤的男子一跃便到了我们的船上,从五彩船中还出来了两位妇人,一位较年长,一位正当妙龄。

  “原来是表弟啊。”侯公子最先开口“哦,姑母大人也在啊,迦禹有礼了。”

  老妇人很和顺,看向他微微点头:“侯姑爷好兴致啊。月娘可在吗?”

  侯公子微微变了脸色,“月娘在家,今日并没有一同来。”

  “表姐夫,这几位是?”男子看向我和紫荆。

  “这是齐府的当家人,齐公子。”

  “鄙人齐清远,”清远得体的行了行礼。

  侯公子看向我和紫荆,却不做介绍。

  “那么,这二位姑娘是?”老妇人此刻也看着我俩人。

  “这……两位…么…,这两位是齐兄的妻妾,今日我与他及二位嫂嫂一同出游,为嫂嫂庆生。”这话一出,紫荆的身子微微一颤,不免的倒退一步。失落之色全然流露。眼中泪光淋淋。

  “原来如此啊。”男子豁然明了般。

  “我身子不爽,失陪。”紫荆低着眉目,轻轻的说,扭头牵着我的手往舱内走。

  我也不好出声,默默的跟着她,船板上众人寒暄着,但我们已经充耳不闻了。

  进入舱中,我扶她坐下,她不说话,眼里噙着泪花,却终究没有流下,看着地龙出神。良久,终是我先开口:“姐姐,此刻只有我俩,心里的话不必憋着。”

  她冷冷的笑“我早就习惯了,知道他不会真正娶我。”随即微微颤抖着手拖住腮,带着哭腔道:“只是没想到他竟能做到这样的地步。秦月娘?就怕她到如此田地吗?”

  “姐姐,恕我直言,相处的这两日看来,他不是值得你托付一生的人。至少不值得你如此待他。”一阵阵酸涩渐渐涌到喉头,差点掉下泪来。无论如何惧内,却也不能伤人至此。显然他是不愿意将我们介绍给旁人,在这候迦禹的心中分明是瞧不起我们的。这么想来,我俩又算什么?还是供他们消遣、陪他们饮酒的玩物吗?想想紫荆待他的情分,不免替她心寒。

  在那之后,我们四人各怀心事,回到客栈后打点行囊打算着回金陵。清远与候公子一道,临行前,他至我的房中,带着一个黑漆翠竹的食盒。

  “这是南徐的特产,有风干的上等白虾和牡蛎,均是你喜欢的。回去让孙婆婆伴着粥做给你食用是最好的了。”他很关切。

  “多谢公子,有劳你费心了。”我亦是客气。

  “怎么这样生分了?你恼我吗?”显然他察觉到我的些许变化。

  我心中是恼了他的,但是却也无从责怪他。毕竟他与候家是世交。也许是我对他的期望过多了,我总以为他是不一样的。

  “那样的情况下,我也实在不好做何解释。只是有一样。”他站在窗下,低着头。“我心里是看重你的。因此断然不会委屈你的。”他转头看向我,坚毅的眼神不由我分说“请你信我。”

  我看着他,没说任何话,只是默默的点头。

  外面的马车一应准备妥帖,候迦禹搀扶着紫荆,耳语一番,紫荆仍旧是不大精神,只是淡淡的笑笑,轻轻拍了拍候迦禹的手。我微微瞥了一眼这个薄情之人,上前拉住姐姐的手,头也没回上了马车。

  “何必听他多说。我看姐姐也不必再理会他了。”

  她憔悴的脸上,一张发白的小口微微上扬,“我对他总是有更多不舍的。你也不必为我不平。”她捧起手炉道“自我打定主意跟着他那一日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不图任何名与分,只希望相伴他左右即可。”

  “姐姐这是何苦呢?为什么要委屈自己。”我揽住她的手臂。

  “我也想清楚了,”她冷冷的笑着道“似你我这样的人儿,还贪图什么夫妻恩爱,名分地位吗?只要有人真心爱自己,让日子有个盼头也就是了。”

  “姐姐糊涂,你以为他是真心爱你吗?若是真心爱你,怎会把你说成是旁人的妻妾也不敢承认你我的身份。”我越说越生气,渐渐声音也大了“他分明就是把我们当成玩意看,带我们出来寻开心罢了。只怕他心里根本就没把你当成知己看待,而是…”我突然顿住,知道自己似乎说的过分了。偷偷看向她。

  她依旧平静着:“而是什么?”

  我默不作声。“而是当成偶尔的慰藉?”她看向我的眼神冷静的让人害怕,“就算是这样也没什么,能给予他这样的慰藉也算不枉我爱他一场。他原也是个可怜人。家中的生意全要依靠秦家的帮衬。因此他总是礼让秦月娘几分的。”惨白的手指扶了扶发髻上的银钿,“但是秦氏一直不能生养,且不准他再娶。他一直苦闷。他常常对我说,再遇到我之前不知道女人的柔情为何物。”

  “他想寻找柔情,却也不该辜负了姐姐的情谊。如果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就该不顾一切爱你才是。”

  “那么之后呢?”她紧接着问我,倒让我忽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之后我就随他入府?那秦氏如何好相与?只怕日子会比司乐塾还要难捱吧?倒不如现在这样好。”

  想想亦觉得在理,紫荆的心性高,如何能忍受秦氏的百般刁难,况且依照现在情势看,候迦禹也不是个有决断的男子,只怕入府紫荆更是孤立无援。只要她自己能看开我也不便多说。可仍是替她委屈。

  回到司乐塾后,照例是每日的歌舞应酬。年关将至,这司乐塾的生意亦是不错的。每日迎宾楼中都是活色生香莺歌燕舞。自南徐回来后,我的手伤已然全好了,只留下深重的疤痕,看着不禁让人心惊。日日提醒着我,自己身处之地的险恶。

  一日午后,用过午饭,约了紫荆与芙蓉下棋。黑漆四角方桌前,芙蓉手捏白子静静思索,紫荆端坐在对侧。我则捧着一册《诗经》细细看着,懒懒地斜倚在床脊上。静静听着棋子落于棋盘上的声响,这样娴静安稳的时光是我们最喜欢的。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我轻轻吟着,回味于心,看着稀稀疏疏撒进窗户的阳光,呆呆的出神。

  芙蓉媚笑着,“但不知道白莲的这位子衿兄可否知道我们有位淑女望眼欲穿的等着他呢。”

  “怎么你也取笑我,我倒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呢。”我看向紫荆,她仍旧是安静的看着棋盘“只是偶然间读到此处,觉得这样的思念亦是很美,倒不必非要索取结果呢。”

  芙蓉落子时抬头看向我,端起青瓷雕花盏,吹着盏中的茶水,“我倒不喜欢这一句,为何偏偏是我们女子全心全意付诸一腔热情,等待男子,显得我们好没志气。”

  这句话倒像是特意说给紫荆的,她仍旧默不作声,落了黑子。

  我伸头一看,“姐姐,不再思量吗?这一子下去,姐姐可是输定了这一盘呢。”

  她仍旧淡淡的,也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输赢早已注定。何必在意呢。下了这半日,我也乏了。”

  芙蓉向来是最直接的,因此在这司乐塾里大家都称她是女中大丈夫呢,“若不是与你昔日交好,定要瞧不起你的。”我们三人之间是不互相隐瞒的,紫荆的心事芙蓉悉数知道的。自南徐归来十数日侯公子都不曾来过。紫荆人也渐渐懒怠,常常出神,魂不守舍。

  “芙蓉,”我赶忙劝她“姐姐心里的苦你我不尽了然。何必怪她。”

  “罢了,”芙蓉摇摇头,“你这样整日郁郁寡欢,实在替你焦心,与我交好的苏员外府邸与候府不远。过几日,苏员外点了我的出堂。你可有书信需要我为你带去吗?”

  芙蓉刀子嘴豆腐心,紫荆含泪看向她,宽慰的笑笑,“你与白儿均是心疼我的,我心里清楚。既然他不来看我,我何必书信给他,倒让他心烦。”

  “其实你不必如此伤心的。说一句不中听的话,姐姐认人不清呢。”我终于将那两日察觉到的对她娓娓道来“在他心中,高低贵贱全在色相,他日你容貌衰老,他定然待你不如此时。他对船家妹子的轻蔑,姐姐均是见在眼里的。为了这样薄情的男子,实在不必如此伤神呢。”

  “白儿,这些我早就知道。这世间的男子又有哪个不是这样的。谁又能对我们这样的人海誓山盟呢。其实母亲不允,妻子阻挠都是他的借口罢了,我何尝不知道他是介意我是妓女的。何尝不知道他嫌弃我的。”她拭掉泪珠“是我自己错了,从开始就不该抱有奢望,是我自己太贪心了。”

  炭火噼噼啪啪的燃烧着,我们三人均不再出声了,她的泪似乎流进了我的心里。让我莫名的沉重,心想清远应该不是这样的,他说过定然不会辜负我的。只是紫荆的伤怀历历在目,叫我日夜悬心,始终是不自信的。

  自南徐回到司乐塾,我方才知道自己竟与虞美人同为来年的花魁,这自然让虞美人很不安,时时寻我的错处。但由于芙蓉紫荆的帮衬,外加清远与方老爷交好,她也不敢似从前那般猖獗。只因手伤痊愈后,再不似从前那般灵巧,因而不能抚琴,这倒也让她稍稍放松对我的戒心。在司乐塾的日子勉强能过,听闻除夕那日这里是允准回家探亲的,多日不见父亲,我心里是盼望能与他好好过个新年的。

  我和芙蓉知道紫荆精神不好,特别将清远送与我的水仙盆栽一并带了到紫荆房中,与她一同观赏,她正在绣着一副祥云仙鹤幔帐,想来也是预备新年贺礼的。

  三人一同品评水仙,用了些许点心和茶水。闲话家常,芙蓉对着菱花铜镜细细修剪着水葱似的指甲。

  “瞧她这样精细。”紫荆瞄了一眼芙蓉道。

  “你们哪里知道,这指甲要勤勤修剪才能长的规整秀美呢。”说着复又低头“快别来扰我,没的剪坏了赖在你们头上。哼”

  我则坐在条案边勾画着送给父亲的鞋样,“父亲往年冬日都发脚疾,母亲在世时过冬的鞋袜都是自己做的,方才舒服贴心。”

  芙蓉继续修剪指甲,漫不经心的说“要问这世间的大孝女当属我们白莲了。”

  紫荆为我端了一碗热茶道:“你的手才好,这样劳作未免辛苦。纳这千层底最劳力了,不如我来帮你。”

  轻轻摆摆手道:“常年不在家父身边,这针针线线我定要亲力亲为的好。”

  正当我三人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闲话家常时。一阵急促的脚步打断了我们的宁静与惬意。这脚步忽的在门外止住,紧接着是一个女子的声音:“紫荆姐姐可在房中吗?”

  只一句我就听出来人是湘兰,稍稍带着湘南的口音,时常觉得调皮可爱。但今日却带着些许焦急。

  “是湘兰妹妹吗?进来说话吧。”紫荆答话

  一个娇小却有些丰腴的身体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正是湘兰,她额头稍有汗意,“姐姐,快到会宾楼去吧。老师唤你去呢。”说着她喘着粗气。

  我们三人都不觉微微发愣,因为紫荆是最稳重和善的,且在司乐塾虽然优秀却也不算最出挑的,因此老师等人向来是不找紫荆问话的。看湘兰神情便知道是有事发生。

  “湘兰,你别慌,说仔细些,老师叫姐姐去做什么?”芙蓉上前扶住湘兰,耐心的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只是会宾楼这会子来了好多女子,老师与她们说了两句就命我来唤姐姐。”湘兰上气不接下气,但仍旧可以控制着自己以求把话说清。

  “女子?什么样的女子?可是锦州口音吗?”紫荆似有喜色。

  “好像不是,听不大真切,姐姐还是随我速去吧。别叫妈妈等着。”湘兰上前扯扯紫荆的衣袖。

  四人前后匆匆行至会宾楼,从前院已然看到堂内似乎有约摸15人左右,全是妇人,为首的女子坐在老师旁。门口立着虞美人和牡丹等人,她看向我很是得意,似若无人般冷笑道:“哎呦喂,今日有好戏看呢,就等主角来啦开戏呢。”假装偶然瞧见我们,用淡红帕子一甩“瞧瞧主角终于到了。呵呵呵”

  我瞥了她一眼,没当什么,她素来喜欢这样冷嘲热讽,早就习惯了,只不去理会她,想来她也觉得无趣。

  至厅中,我与芙蓉上前站在人群之后,紫荆独自上前行礼。老师一袭珠光蓝的宝相花大袄,很是端庄,扬扬手道:“罢了,荆儿不必多礼。”

  还未等老师把话说完。为首妇人身后站着的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轻挪碎步上前,微微对紫荆行礼,面带微笑。紫荆正要还礼之时,妇人抡起手肘,“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落于紫荆的面颊上。力道不小,紫荆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我和芙蓉湘兰忙上前扶住她。

国际述评:新冠疫苗应成为全球公共卫生产品

  (抗击新冠肺炎)国际述评:新冠疫苗应成为全球公共卫生产品

  中新社北京5月21日电 题:新冠疫苗应成为全球公共卫生产品

  作者 薄雯雯

  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谭德塞20日指出,根据第73届世界卫生大会通过的决议,为彻底终结这场新冠病毒大流行,新冠疫苗应被列为全球公共卫生产品。

  诚如谭德塞所言,面对这场已夺去全球30多万人生命的大流行,国际社会应就新冠疫苗的全球公共产品属性达成共识,并在疫苗研发、生产和分配过程中努力做到平等、共享与合作。作为一种全球公共产品,新冠疫苗的受益范围应突破国家、地区和世代的界限。

  资料图: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谭德塞。

  要平等,不要“优先特权”

  病毒不分国界,疫苗更是如此。无论是富裕国家还是贫穷国家,人人都应享有平等获得疫苗的权利。

  不过,法国制药巨头赛诺菲首席执行官韩保罗13日表示,为回报美国对其新冠疫苗研发投资,疫苗一旦研制成功,将会优先进入美国市场。此言一出,舆论哗然。有评论称,美国总统特朗普的“美国优先”政策显示出最丑陋的一面,这次不是关乎关税和贸易赤字,而是关乎人命。

  法国总统马克龙强调,新冠疫苗是全球公共产品,应当脱离市场法则,提供给所有人。法国总理菲利普也表示,所有人平等获取疫苗是不容商量的。

  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在日前举行的世卫大会上呼吁,应大力增加给予发展中国家的资源,确保新冠病毒的诊断、治疗和疫苗必须让世界各地的每一个人都能普遍享有和负担得起。

  全球疫苗免疫联盟(GAVI)首席执行官塞斯·伯克利认为,确保疫苗平等地向发展中国家供应十分重要。“假如新冠疫苗只向富裕国家提供,那就意味着这种流行病将继续在世界各地蔓延。”

  5月18日,第七十三届世界卫生大会以视频会议形式举行开幕式。图为在德国柏林拍摄的世卫组织总干事谭德塞致辞画面。 中新社记者 彭大伟 摄

  要共享,不要“专利垄断”

  世卫大会召开前夕,南非总统拉马福萨、巴基斯坦总理伊姆兰·汗等140多位全球领导人和专家签署联名公开信呼吁,各国应在世卫组织领导下充分利用《多哈宣言》开放抗疫专利,共享知识、数据和技术,以确保任何国家都能生产或购买负担得起的疫苗和诊疗工具。

  公开信指出,“新冠疫苗和诊疗工具作为全球公共产品符合所有人类的利益。我们无法承受垄断、原始竞争和短视的民族主义阻碍拯救生命的代价。”

  此次疫情期间,已有国家开始着手推动资源共享。哥斯达黎加将与世卫组织于本月29日启动一个共享科研成果、数据和产权的技术平台,旨在消除获取针对新冠病毒的有效疫苗、药品和其他卫生产品的障碍。

  观察人士表示,类似的专利共享机制大大缩短了各方的反应速度,允许各公司就药物研究展开合作,并且为疫苗及药物设立更低的价格。不过,有媒体报道称,美国则在世卫大会期间试图淡化决议中涉及《多哈宣言》的内容。

  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哥伦比亚大学教授约瑟夫·斯蒂格利茨表示,专利垄断往往使疫苗供应商定价高昂,如果没有强有力的公共干预,很多人将因无力支付疫苗而失去生命,特别是在发展中国家。

  资料图:比尔·盖茨夫妇。

  要合作,不要“单打独斗”

  比尔及梅琳达·盖茨基金会联席主席比尔·盖茨撰文称,世界若想恢复正常,就要尽快开发出安全有效的新冠疫苗,并生产数十亿剂供应到世界各地,而这需要全球开展前所未有的通力合作。

  英国《金融时报》专栏作者戴维·皮林日前评论称,大多数疫苗都是国际合作的产物。一种对抗埃博拉病毒的疫苗就是由加拿大发现、美国研发、德国生产的。“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太可能独占新冠疫苗,当然这也是不可取的。”

  流行病防范创新联盟(CEPI)首席执行官理查德·哈切特认为,疫苗开发下的竞争既不在公司之间,也不在国家之间,而是在人类与病毒之间。“大流行是不分国界的,每个国家不可能把自己封闭起来,我们需要集体的合作才能够解决这一问题。”

  英国《卫报》报道称,为帮助疫苗研发筹集资金,40多个国家及国际组织代表5月初出席了新冠肺炎疫情国际认捐大会,但美国却并未参与。特朗普政府当前的“美国优先”政策让其脱离全球抗疫合作。“单干”的美国或将拖慢全球新冠疫苗的研发进程。

  谭德塞在世卫大会发表讲话时称,这场疫情暴露了当代世界的断层、不平等、不公正和矛盾。我们看到了合作的可能性,也看到了不合作的风险。谭德塞说,“展望前程,除了团结一致,我们别无他途。”(完)

一个在上面一个在下㖭小段 人吃我上面人吃不下

  马车行驶了寻摸半盏茶的功夫,便在苏宅停了下来,中途苏盈盈借故带李氏和苏简去了锦绣阁,换了一身极为精致的衣衫,目的就是为了让苏家看看,没了苏盛,她们一家照样过得风声水起。

  进了正厅,叶氏已坐在主位许久,性子有些许不耐,萧氏与苏沐秋在一旁,更是烦躁不已,苏盛倒是气闲,见了几人,面色微微有些不悦。

  “李氏参见苏主母,苏老爷。”

  因被休妻的缘故,李氏不能再称自己为妾,这称呼转变之大,让叶氏一时未反应过来。

  “参见苏老太,老爷。”

  苏盈盈与苏简也规矩行礼,苏盛勃然大怒,“连我这亲爹都不认了?李氏,你教的好啊。”

  “苏老爷既然已休妻,那么我们兄妹二人如何能端的称得上您为一句父亲?”

  苏盈盈这一句话让苏盛哑口无言,叶氏更为惊讶,这二孙女之前一直都是个痴傻儿,怎么今日这般伶牙俐齿。

  “好你个苏盈盈,这般胡搅蛮缠,今日主母在此,休要再耍小聪明,母亲,盈盈近来行为异常,定是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还是请个巫师替她驱驱阴气,不然我们这苏宅也会沾染晦气。”

  叶氏一听,也觉得苏盈盈的性子与之前大相径庭,不由地狐疑地看了一眼苏盈盈。

  李氏将苏盈盈死死护在身边,道:“盈盈乃是被菩萨点化,才这般聪颖,并非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

  “娘,何苦与他们辩驳,今日我们前来只是想说明一点,既然苏老爷一封休书休了我娘,就莫要再提复合一事,二来,今后我们家赚的的钱财,一律与苏家无关!”

  萧氏正待要辩驳,忽而目光落至李氏身上的碧月长衫,上面大朵的牡丹犹如活灵活现的美景,令人惊艳,再瞧她头戴的那支丹顶玉钗,更是将她衬得貌美万分,苏简与苏盈盈的衣服更是精致无比,刚到口的话立马咽了下去。

  怎么可能,短短时间,竟过得这般潇洒?

  萧氏咬了咬嘴唇,看向苏盛,见他阴沉着脸并未答话,自己只有干着急的份。

  “李氏,你可想好,我儿虽现时有些磨难,但日后定会平步青云,你跟了他,绝对不会吃亏。”

  “承蒙主母厚爱,只是我心意已决,既然与苏老爷和理,便两相安好,再也不见。”

  叶氏一时也没了主意,苏沐秋听闻,算是松了口气,她着实厌恶苏盈盈,巴不得她早日离开苏家,既然李氏这般说了,父亲定也不会纠缠着她不放。

  “既然如此……”

  “今日来苏宅,来的匆忙,没带什么薄礼,这枚翡翠扳扣便送予苏老太,以表诚意。”

  陈管家取了苏盈盈手中的匣子,走上前去,递予叶氏,叶氏斜睨了一眼匣子,外表普通,便也未当真,直到打开的一霎那,连带面容冷静的苏盛都着实一惊。

  “这……是锦绣阁的珍藏品?”

  “不过是图纸设计出来的新款样式,称不上珍品,但也算孤品,每个样式只有一种。”

  苏盈盈嘲讽式的笑笑,她明显能从叶氏眼神中读出惊愕与懊悔,叶氏抚着这翡翠扳扣,竟一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苏沐秋看了,小声嘟囔,“不过是个翡翠扳扣,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锦绣阁的幕后之人便是你?”

  叶氏不可置信地看向苏盈盈,苏盈盈并未答话,而是笑嘻嘻地看向苏沐秋,“确实不过一枚翡翠扳扣,不过前些日子,有人出价五百两订购此物,都被锦绣阁的老板回绝了……”

  苏盈盈话音刚落,苏沐秋惊得险些栽倒,“五百两!你当我傻子?”

  “萧氏,管好你的女儿。”

  叶氏只觉得苏沐秋与苏盈盈一比,顿时败下阵来,哪里还有方才那般傲慢之意,心里满满的悔意,盘算着如何能挽留她们二房。

  “礼物送到了,话也说开了,若是无事,我们便先走了。”

  苏盈盈拉着苏简与李氏欲待要走,却听得叶氏在背后喊住了她,“盈盈,我毕竟还是你的祖母,我儿是你的父亲,当真这般狠心。”

  “狠心的从来不是我们,当初苏老爷既然娶了我娘,虽为妾室,但也要珍视,可他落难之时,不光不感激我娘将她所有嫁妆当掉换钱替他解决燃眉之急,还将我们二房扫地出门,此等无情无义之举,当天诛地灭。”

  苏盈盈说到激动之处,气的发狠,喝道:“这是我们最后的底线,还请苏老太日后勿要再纠缠于我们。”

  言罢,叶氏气地险些背过气去,却找不到一处反驳之地,眼看着三人离去,狠狠瞪了一眼萧氏,一切祸端全出自她,这个儿媳,当真不够省心!

  “姐,方才你没看祖母脸上的表情,真的太解气了。”

  “阿简,她不是我们的祖母,她自我们出生从来对我们不管不问,称不上是我们的祖母。”

  苏简确实对苏家没有太深的印象,因为苏盛常年忙于政务,很少来二房与他们亲近,自然也不会给他们留下很深的印象。

  如今表明决心,苏盈盈才安下心来,日后她的生意做大,这萧氏再横插一脚,定是不好收场,今日这般,就是要打脸他们苏家,告诉他们,她,苏盈盈,日后定可以养活李氏和苏简,而且会过得更好。

  “娘,我们今日去逛逛这县里吧,来了这山水县许久,还未带你四处转转呢。”

  “好,那便依你。”

  苏盈盈自苏宅走后,便想着法子给自己的铺子增添一些新奇的吃食,她忽而想起匣子中的香菇肉酱,之前做菜用过,香菇的鲜嫩肉丁的美味,定会备受好评。

  做香菇肉酱,她需要最重要的材料就是大豆酱,说来也怪,这酱的酿造最早在西汉,从古人记载和注释中便可知晓,这架空的朝代当真是贫瘠,连酱都不曾多见,香菇肉酱更别提了。

  不过苏盈盈知道有一家作坊,专门熬制大豆酱,是一对老夫妇,只是她们从不以盈利为目的,因而知道的人甚少。

  至于她如何知晓的,是因为她特意打听过这对夫妇,知己知彼,方可谈生意。

  这大豆酱算是调味酱一种,有浓郁的酱香和脂香,咸甜适口,用于何种拌饭,面食配料,而香菇肉酱也是在此基础上更复杂的做法更为好吃。

  “老伯,今日给你和婆婆带了几份素菜,知道您二人不喜吃荤,便未买些荤食。”

  “有劳你了,盈盈,你这孩子,果然不一般,换作旁人,我这无厘头的要求定是不作数的。”

  “老伯也不过是需要我们这些年轻人来陪着说说话,这样的心情我能理解。”

  “丫头,这黄豆酱的配方我今日便给你了,你大可以寻一个靠谱的人替你做一些,我和老婆子老喽,做不动了。”

  老人说完,神色黯淡,重重叹了口气。

  苏盈盈接过老人写的配方,却并未离开,而是伏在他身边道:“我每隔几日便来看望二老,来弥补老伯和婆婆膝下无子的遗憾。”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自两位老人的居所出来,苏盈盈便去采购了一些猪肉和香菇,用来抽空做香菇酱来售卖。

  回了家,把想法与李氏一说,她也觉得这是一个极为新颖的想法,这县里很多人平常不愿做饭,下馆子又太过破费,用这香菇酱拌饭拌面不失为一种好的方法。

  说做便做,猪肉切成豆子大小的粒,肥瘦肉分开,香菇用冷水泡软后,也切成豆子大小的粒,这泡香菇的水她未倒掉,留着备用。

  把切好的肥肉粒放入锅中,以小火慢慢烘热,把肥油煸出来,然后把瘦肉粒放入锅中翻炒变色。

  烹入料酒一勺,再倒入生抽酱油,并把泡发香菇的水也澄去杂质倒入锅中,添了一点清水,盖上锅盖,慢慢炖一刻钟。

  趁着这空,她将收来的小龙虾放在清水里吐泥,她此刻恨不得一人分成几个人用,想来,也该收几个学徒,与她一同做菜。

  中间,她翻了翻锅,把香菇丁倒入锅中,倒入老抽酱油上色,然后加入从老人那里取来的黄豆酱炒香,然后继续煮一刻钟,她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最后以糖收汁,倒入盘中。

  “姐,香的紧呢。”

  苏简因苏苏宅回来也已近下午,便没去回春堂帮工,而是在屋内温习功课,这香菇肉酱的香气弥散,很快便飘到了各屋。

  “小馋虫,快来尝尝,姐姐做的香菇肉酱。”

  苏简忙放下纸笔,跑到桌上欲待要吃,忽而收了手道:“娘还没来尝呢,阿简不能吃。”

  “阿简真乖,娘在绣绣帕,你先吃,过会我给娘端过去。”

  苏盈盈又绰了一些面条,让苏简拌着香菇酱吃,香菇肉酱的醇香配着面条,简直好吃到无法形容,苏简哧溜哧溜吃完一晚,只觉得唇齿留香。

  “娘,您别绣了,快来吃姐姐做的肉酱。”

  苏简去了里屋拉着李氏便来了桌前,李氏取了一双筷子,将面条与香菇肉酱拌匀,入口以后便不由称赞,“好吃,盈盈手艺愈发好了。”

  “娘,这肉酱单独吃还是有些齁人,若是配着饼子和面条,倒是可口。”

  “今晚你便带去铺子看看食客的反响,再做打算。”

  “这么好吃,肯定有人买。”

  苏简笑嘻嘻地对苏盈盈道:“姐姐做的菜每一道都特别好吃!”

  苏盈盈摸了摸苏简的头,随后便开始做麻辣小龙虾,李氏心疼苏盈盈这般繁忙,道:“盈盈,可曾考虑过雇些人与你一起?”

  “娘,我也正想着呢,这几日等物色些人,还是急不得呢。”

  “也是,有些人对做菜一窍不通,再怎么教也是徒劳。”

  苏盈盈点头,随后也顾不得多说,又是一阵翻炒装盘的忙碌之景,待到珍珑酒楼,天色也渐黑,夜市早早铺将开来,十分热闹。

  “苏姑娘,今日有什么新花样?”

  钱贵和对苏盈盈每日变着花样的吃食颇为好奇,不由地问上了一句。

  “今日做了些香菇酱,也不知好不好吃,装罐来售卖。”

  “香菇酱?”

  这时一个耳力颇好的食客凑了上来,“这香菇酱如何吃?”

  “配素面配饭食都可以,不如您去酒楼点一份素面,配上这香菇酱尝一尝。”

  食客点点头,忙点了一份素面,这让钱贵和喜上眉梢,这香菇酱配上他们酒楼的素面,又会让酒楼的利润翻上一翻。

  果然,苏盈盈给食客舀了一勺香菇酱,食客只觉得这香菇酱色泽开胃,忙哧溜哧溜吃了起来,不到片刻,一碗面下肚,他只觉得意犹未尽,忙道:“这一罐多少钱?”

  “五十文一罐。”

  “这么贵?”

  “这一罐足足可以拌上四五次的面食,五十文一罐,是合理价钱。”

  一旁跑腿的陈粒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解释道,食客思索了一下,觉得在理,也未再计较价格,忙掏了钱买了一罐,乐呵乐呵地出了珍珑酒楼。

  “钱老板,不如日后这香菇酱便在您酒楼售卖吧,钱叔做厨多年,自然会合理利用这香菇酱。”

  “好,也好,这样一来,素面的销量定可以翻倍,苏姑娘,果然高明。”

  “这话可严重了,各取所需,互利共赢嘛。”

  说完这话,苏盈盈便继续去售卖麻辣小龙虾和香菇肉酱,肉酱卖的出奇的多,不到一阵,肉酱竟先行销售完了,余下的小龙虾,被一个陌生的男子打包了下来。

  他要的小龙虾份量很多,苏盈盈忙熟络地送了他一罐香菇肉酱,男子面露讶色,随后也是接了下来。

  “你这吃食都是自己做的?”

  苏盈盈将目光落至男子身上,此人虽相貌不出众,但却有着若有若无的贵气,忙道:“正是。”

  “可考虑过收几个学徒?”

  苏盈盈着实揣测不到这人的想法,与他对视之时,分明看到他眸子中的亮光,“考虑过,只是如今一来我刚在这山水县立足,银钱赚的不多,二来选学徒本就是眼缘,急不得。”

  “这倒是,多谢你赠予的这肉酱。”

  男子似恍然大悟,聊了一会便拿着小龙虾走了,苏盈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暗道:“真是个怪人。”

  此刻钱贵商和几个学徒正在吃苏盈盈送来的肉酱,钱贵商只觉得这香菇肉酱做的恰到好处,无论拌面还是用干粮蘸着吃,都美味无比,绝对是一道必备的调味酱。

  “师父,这盈盈真是有做菜的灵根,这吃食做的十分新颖不说,还特别好吃。”

  陈粒在一旁乐呵呵地说道,钱贵商也点头同意,不由地看了一眼门口忙碌的苏盈盈。

  “可惜啊。”

  “师父,有什么可惜的?”

  “她这般聪颖,这山水县怕是留不住她呀。”

  陈粒听后,眸子里闪过一丝失落,随后又恢复原样,笑容不减,“那是盈盈日后的规划,现如今还是要在珍珑酒楼打好基础不是?”

  苏盈盈将小龙虾卖了个精光,随后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不料被钱贵商拦了下来。

  “钱叔,你有何事?”

  “你可知方才买你小龙虾之人是谁?”

  “方才那位公子虽着布衣,但浑身却透着一股华贵之气,想来定是个身份尊贵之人。”

  “钱贵商微微点头,随后说道:“此人因是暂住山水县,前段日子我还见他带着几个小厮来珍珑酒楼用膳,想来不是坏人。”

  “如此,我便放心了。”

  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她怎知此人不是别有目的,还是问清楚为好,不过既然此人时常出入珍珑酒楼,便也没什么要紧事情,无非是馋嘴这小龙虾罢了。

  “钱叔,你如何对这临南城这般熟悉,莫不是之前在临南城待过?”

  “唉,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其实珍珑酒楼之前是在临南城所开,因被同行排挤,才回了山水老家修葺了这酒楼。”

  “原来如此,那钱叔,您和钱掌柜可曾想过再回去发展。”

  “想是想过,临南城乃是主城,多少名厨酒楼,难呐。”钱贵商垂头丧气说道。

  “钱叔莫要灰心,日子还长着呢,待珍珑酒楼生意做大,自然有再去临南城的资本。”

  “好,丫头,有志气。”

  钱贵商不由地对苏盈盈起了三分敬意,之前因她是外来之人,加上年龄又小,难免怕他那掌柜看错了人,可这些时日的相处,他愈发觉得苏盈盈不光带人和善谦逊,还做的一手好菜,着实难得。

  却说那神秘男子提着小龙虾七拐八拐拐至一精致的别院中,将一袋子递给了面前之人,“真不知你要这东西做何用?”

  “临南城一绝就有这麻辣小龙虾,如今山水县也有,你当真不吃?”

  “我从不吃河禽,你是知道的。”

  神秘男子撇撇嘴,看着面前之人迫不及待将小龙虾剥皮去壳送入口中,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忙道:“可好吃?”

  “麻辣多汁,既有小龙虾肉的肥美,又有汤汁的鲜麻,这丫头果然不一般,怎么,二弟,不来一只?”

  神秘男子皱眉捏起一只,仔细地去了壳,送入口中,只觉得这小龙虾鲜美多汁且麻辣刺激着味觉,忙灌了一杯茶,道:“好吃,太辣了。”

  “寒公子,少主有请。”

  二人正吃的尽兴,忽而一翠绿衫的婢女缓步走了过来,福身而道。

  “我知道了,我马上便去。”

  吃龙虾的这二人正是临南王的大公子即墨寒与二公子即墨凌,二人造访山水县,却是为了一件人口失踪案,此事牵扯到官家之女,圣上颇为重视,下令巡捕。

  “二弟,好了,别吃了,该办正事了。”

  可即墨凌哪里还有翩翩公子的模样,大口嚼着小龙虾,一边辣的发狂,一边大口饮着茶,即墨寒摇摇头,随后先行与那翠衫婢女进了正厅。

  这正厅装的雅致,凤纹的木阁屏风,大红的红毯配饰,还有上第楠木做成的客桌椅,只觉得大气却不奢靡,可见其主人的高风亮节。

  “寒公子。”

  “叶少主别来无恙啊。”

  即墨寒径自坐在了客桌椅上,接过婢子递来的香茶,轻啜了一口,嘴角浮着笑意,“少主可听闻少女失踪一案?”

  “我已听闻此事,正巧你们二人前来探亲,在这小住的同时可否协助巡捕房与我叶氏一族一同查案?”

  “这是自然,此事也惊动了圣上,少女失踪怕是牵扯到不少官场让的人。”

  面前之人是叶氏一族的少主叶浮生,山水县有名的世家名门,各江湖门派皆系叶氏一族,足见其声名远望。

  “既然如此,那是该彻查这些江湖狂盗。”

  叶浮生负手而立,眸光深邃,看向窗外的天空。

  “凌公子。”

  即墨凌此刻点头应到,也是进了正厅,手里拎了一袋完好的小龙虾,交由婢子,“叶少主,这小龙虾乃是我兄弟二人在珍珑酒楼苏记那里买的吃食,特拿来与你一尝,莫要嫌弃。”

  “苏记?可是一个小姑娘开的?”

  叶浮生挑了挑眉角,饶有兴趣道:“这小姑娘着实有个性,且极具经商头脑,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而且此女似乎与慕容云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即墨寒不动声色说道,目光落至厅内的那一扇浮雕,“少主,可否将这浮雕借我观摩一下。”

  “寒公子请便。”

  即墨寒上前仔细看着这浮雕的花纹,眸子里闪出惊艳的目光,“这浮雕你是从何而来。”

  “这是我昔日自西域取来的,若是你喜欢,我派人给你送一件过去。”

  “不,我喜欢的却是这个,上面的花纹与你这浮雕上的如出一辙。”

短篇古言王爷王妃甜宠小说 古言王爷与王妃的甜宠文

  “母后,您再看看皇孙们罢。”虽说江晚宁在这里耽误了几分钟,皇后不甚满意,但太后都要去了,也没什么好介意的。

  太后转动着眼珠看着床榻边跪着的乌压压的一片人,心里甚是欣慰。

  先皇在位时后宫争斗之事时有发生,很多妃嫔不能顺利产子,导致现在大凉帝只有睿亲王一位胞弟,还受伤病弱不知何时就跟着她一道入了黄泉。

  等她登上太后之位后,特别注意后宫的氛围,三令五申的告诫大凉皇后和妃嫔,要争宠可以,但不能拿皇家子嗣做筏子,后宫内决不能见到有嫔妃无故小产。

  所以看到一地的皇子公主,太后很舒心,如此她去了地府见着先皇也能有个交代了。

  “太后……”

  一直盯着太后半晌不动的江晚宁像是被人按了开关按钮,她眨眨眼神情鲜活生动了起来。

  “别在这个时候犯病!”谢辰瑾听到她的声音紧张的手心都冒出了汗。

  太后本就在弥留之际,很快就会走了。

  生死在天,即便他心里再悲痛也无法从黑白无常手里抢人,他所能做的就是让太后在临死前尽量开心些。

  若江晚宁在此时露馅或者戳破了替嫁真相,让太后含恨而终,他一定会把她的皮给剥了!

  江晚宁微歪着脑袋,看着床榻上的太后,不断在心里默念着。

  左后脑皮下三厘米处有一截两毫米的血栓,后脑勺部位有一块淤血和几个渗血点,同时大腿动脉处还有一截较细的血栓在随着动脉血液的流动而缓缓移动。

  如果没诊断错,太后先前脑中卒过,经过太医诊治后康复了些,但血管里的血栓依旧存在,这两日应该是有什么令她情绪激动的事,刺激了她,才导致她体内的血栓快速流动,再次脑中卒的。

  从阴影面积上看,太后脑中渗血点不大,如果能搞个开颅手术,把太后脑中的血栓取出,渗血点缝好,应该能活。

  可是……

  江晚宁自己还处于自己能看到人体影像的震惊中!

  就在刚刚,她紧握着太后手背,无意间将手指搭在太后手腕时,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太后的脑部造影图。

  就像现代医院里的X射线般,她的眼睛把太后脑子里的大小血管看的一清二楚。

  顺着往下看还能找到太后身体里的其他血管影像。

  这实在太吓人了,吓得她刚才都不敢闭眼。

  直到被谢辰瑾拉起来站到旁边后,她才敢眨眨眼缓和心里的震惊。

  这金手指开大了!

  不仅记得上辈子所学的医术,用意念变出所需的医用药品,更能用眼睛扫描人体,检测病灶!

  但要怎么才能为太后治疗呢。

  江晚宁明白哪怕原主不是个傻的,是个正常人,在这个房间里也不可能有人会相信她会医,更不可能让她去给太后治病。

  所以她要眼睁睁的看着太后在她面前一点点死去?

  可是分明她还是能抢救一下的!

  江晚宁突然想起自己临床实习时第一次面对病人离世时的场景来,那是一位突发心梗的中年男人,被送过来时还有些生命迹象的。

  但他们一群医生轮番上阵都没法将人从死神手里抢过来,最后男人去世,病房外是他的妻子和刚满三岁的孩子。

  一时间那男人妻儿无助绝望的声音在江晚宁耳边响起,那么真实,真实到她再次体会到了那天晚上的无助和煎熬。

  对于医者而言,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病人在她面前去世,还是一位分明可以治好的病人。

  “谢辰瑾。”她眼睛紧盯着太后,嘴巴微不可查的动着,发出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

  “别犯病。”这是谢辰瑾心里唯一所想。

  江晚宁拧了拧眉,侧目看了一眼身边的谢辰瑾,他瘦削的身子跪得笔直,脊背微微颤抖,能看得出他在用尽浑身力气强撑着。

  同时为了方便控制她,从刚才开始谢辰瑾便死死钳住她的手腕,以免她犯傻病做出什么不妥之事。

  如果这个时候注射尿激酶静脉溶栓应该能拖延几个时辰,而她在拖延的几个时辰内进行开颅手术就能有很大概率把太后从鬼门关上救回来。

  江晚宁思考的同时一支静脉溶栓已经在她手中出现,她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以免别人发现她手里的药。

  可是她要怎么把药注射进太后的体内呢。

  就在此时床榻上,太后慢慢合上了眼,就在众人以为她已经咽气的时候,她又嘀嘀咕咕了一句。

  “阿瑾什么时候生孩子啊。”

  成了亲就开始盼着抱孙子了。

  在她面前跪着的全是大凉帝的孩子,阿瑾还是无后的,给阿瑾准备了美人,也得让他留个后才是。

  “很快的。”谢辰瑾忍着泪回复。

  所有人都看得出太后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母后这事儿快不了。”江晚宁使劲儿挣脱谢辰瑾的手,扑到太后身边,重新握住太后的手。

  谢辰瑾惊出一身冷汗,伸手要去抓江晚宁,但没有她速度快只能任由她的衣裙角从他指缝里溜走。

  “哦,怎么快不了?”许是没料到有人会接话,太后的语调松快了些,眼中也浮起一丝希冀。

  “得等到王爷身体没这么虚弱了才行,他现在身体不好,我俩还没同房呢!”

  简单一句话把内殿沉重哀恸的气氛炸翻。

  皇后震惊地看着江晚宁,这个女人要不要脸!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闺房之事!

  大凉帝则一副预料之中又无奈的模样,他知道替嫁一事后就调查过江晚宁的,说是个傻女,果然是个傻的!还偏偏在这个时候犯傻!

  其他跪在地上的皇子,娘娘也纷纷的噤言侧目,他们是小辈自然不敢对江晚宁和谢辰瑾说些什么的。

  “睿、睿王爷!”皇后忍不住看着谢辰瑾小声提醒,“你与王妃怕是疲累了,不若带着睿王妃先下去休息罢。”

  “遵命。”

  谢辰瑾现在杀了江晚宁的心都有!他都已经告诫过不要犯傻病了,这个女人还是犯了!

  “王妃跟本王出去!”谢辰瑾抓住江晚宁的手腕用尽全身力气将她往外拖。

  大凉帝道:“王弟带着王妃出去罢。”他知道江晚宁是个痴傻的,对她此时的举动虽震惊无奈但还没到愤怒失控的地步。

  毕竟在太后这位生命垂危的老人面前,随意处罚或者杀生都是不好的。

  多少他得为太后积点阴德。

  “我不!”江晚宁死死抓住太后的手,笑眯眯道,“我还要跟母后商量怎么给王爷生孩子呢!”

  反正大凉帝和谢辰瑾都以为她是犯了傻病,那就索性疯傻到底罢,至少还能争取到为太后治疗的机会。

  不知廉耻!怎么会有这样厚颜无耻的女人!

  皇后都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谢辰瑾浑身的力气也用尽,抓着江晚宁胳膊的手微微松开了些,他瞪着江晚宁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

  太后丧事办完后,他一定要把这个女人扒筋抽骨!

  “好啊,阿瑾的身子是太弱了,哀家得找太医给他调理调理才行,这样你们的孩子才健康。”

  江晚宁的话又给太后点燃了一簇希望的火苗。

  当初太后觉得能看到谢辰瑾成亲她死也瞑目,而现在她觉得她还得看到孙子出世才行。

  虽然她也知道自己这身子就这一炷香的事儿了,但好歹在死之前抱着点希望还是好的。

  “那母后,咱们先活下来如何?”江晚宁在宽大衣袖的遮掩下,快速找到太后手腕的静脉,将手里的针剂扎了进去。

  太后的四肢已经麻木好几天了,像方才与大凉帝和谢辰瑾握手时几乎都感觉不到什么,但她在此时感觉到了一点刺痛。

  这是……

  太后顺着疼痛点寻找,从她的视角一眼便看见江晚宁在把一根银色的针往她手腕上扎,她原本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紧盯着面前的江晚宁。

  怕,是不怕的,她本就是将死之人了,哪怕江晚宁给她下毒,也不过是让她早死一刻钟而已。

  “母后,我知道你哪里不舒服,我有法子给你治好。”江晚宁边把药剂往太后体内推送,边凑到她耳边低语。

  许是所有的太医都给太后判了死刑,已让她再无希望可寄托,在听到江晚宁这句毫不靠谱的话后,太后像是即将溺亡的人看见一根漂浮的枯木,她不知这根枯木能不能给她带来活的机会,她一定要先抓住再说!

  针剂推送完毕,江晚宁准备松开太后手腕之际,太后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渴望和期盼:“好。”

  江晚宁对这种眼神并不陌生,在医院实习期间她见过太多太多濒死之人,他们当中大部分都会用这种眼神看着医生看着护士,看着病房窗外的绿油油的草地和挥动翅膀的鸟儿。

  这种时候,不管医生和护士说什么,他们都会无条件相信并服从的。

  “等会儿您四肢麻木的情况应该会好转些,也会恢复些力气说话,把我留在宫里照顾你,我有法子让你活。”江晚宁嘴巴轻微的动着。

  “王妃!过来跟本王出去!”谢辰瑾缓了口气,攒了些力气后一把拽住江晚宁的头发,很是粗鲁地将她从太后身边拽开。

  江晚宁悬着一颗心,最后捏了一下太后的指尖,喊道:“母后放心,臣媳一定会给王爷生一堆孩子的!”

  久违的疼痛感从指尖传来,太后惊异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她四肢的麻木感真的缓和了!这丫头刚才确实是在救她!

  谢辰瑾颤颤巍巍往殿外走,他一手扶着墙壁保证自己不摔倒,另一只手拽着江晚宁的头发将她在地上拖行,直到走出内殿到了殿外偏僻角落后才停下。

  “你方才在做什么!”谢辰瑾手上依然抓着她的头发,顺势往后一坉,强迫江晚宁直视着他。

  头皮被扯的生疼,江晚宁挣扎着利用身体韧性柔软的优势反手将头发从谢辰瑾手里夺了过来。

  “都快被你薅秃了!”

  上辈子身为一枚标准医学生,多年的熬夜和论文的压力让江晚宁早早变成了半秃头少女,所以当她看到原主一头乌黑靓丽的头发时兴奋的原地蹦了好几圈。

  在她看来脸上的伤她能用医美针剂慢点给调理好,头发却是掉一根少一根的,所以她尤为喜欢珍惜她现在的一头乌发。

  可谢辰瑾这个男人居然二话不说薅她的头发?!

  头可断,头发丝不能断!

  江晚宁把头发夺过来后顺着劲儿一口咬在谢辰瑾拽她头发的手上。

  谢辰瑾吃痛,手背翻转手指微张便扼住了江晚宁的脖子,将她掐得面色通红,额上青筋爆凸,瞬间出气多进气少。

  他的眼底满是怒火,咬牙切齿道:“本王在问你话!你方才在做什么!”

  脖子被紧紧掐住,江晚宁无法呼吸也说不出话,只是转着眼珠紧紧盯着谢辰瑾的另一只手背,同时嘴角艰难的浮起一个笑来。

  谢辰瑾顺着她的视线一看,一支银针扎进他的手腕,那根银针后还带着一个装着水剂的针筒,在江晚宁拇指的按压下,针筒里的水剂快速的注进了他的体内。

  谢辰瑾一惊,眼底狂风暴雨,他又双叒中招了!

  且这一次不是简单的,仅让他身体无法动弹的银针,而是另一种让他连话都说不出来的针!

  甚至他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在慢慢从身体里抽离。

  “你这毒妇!”谢辰瑾在心里咒骂着,钳住江晚宁的手缓缓无力松开,眼睛死死的瞪着她,身子却软软瘫倒在地。

  “你是不是想掐死我再娶新的老婆!”

  从铁爪里逃生出来的江晚宁也半瘫在地上,长大嘴巴艰难的呼吸着,把谢辰瑾骂了个遍。

  “想娶漂亮老婆你直接给我说,或者给我休书行吗,我这人很通情达理的!你直接掐死我也不怕别人说你克妻!”

  这个女人!他要撕烂她的嘴!

  谢辰瑾瞪着她,眼底怒气更盛,整张脸因愤怒而扭曲着,可他偏偏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甚至连手指头都动不了!

  待气息喘匀,呼吸自如后,江晚宁把手里的注射器从谢辰瑾手上拔出,针筒空空如也,里面的麻醉剂全部注入了谢辰瑾体内。

  前两次她一直用的是银针,扎关键穴位控制住谢辰瑾的行动即可,这次情况危急,她行动受限无法找到穴位,只能临时拿出麻醉剂应急了。

  “你别担心,我没有害太后。”江晚宁抚摸着脖子道,“她都快死了,我没有必要加速她的死亡,反而我是在救她。”

  鬼才相信!

  谢辰瑾眼中带了冷冷杀意,如果眼神能杀人,江晚宁已经被他杀死千万遍了。

  “啧啧,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我!”江晚宁抬腿在谢辰瑾身上踹了一脚,泄愤。

  她今晚晚上知道他在偷偷监视自己后就想给他来一脚了,现在终于如愿以偿,舒坦!

  “喏,等会呢你会乖乖的睡一觉,等你醒了以后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饶是谢辰瑾心里再多愤怒,再不甘心也扛不住现代医院里的专用麻醉剂,他觉得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最后终于合上了双眼昏昏睡去。

  江晚宁缓过劲儿后艰难的将谢辰瑾拽起来,半靠在墙壁上,刚把他摆出一个还算正常的姿势,芹嬷嬷走了过来。

  “王爷这是怎么了?”

  江晚宁有些慌乱道:“王爷同我说话,说着说着就晕倒了。”

  芹嬷嬷一听急忙招呼人把谢辰瑾抬进了旁边偏厅,指派了两名太监好生侍候。

  “要不要喊太医看看。”江晚宁好心提醒。

  芹嬷嬷点点头,喊来了太医。

  太医把脉后回禀道:“王爷身子不好,伤心过度加上情绪起伏晕倒也是正常,微臣给他煎碗宁神汤。”

  “有劳太医了。”芹嬷嬷把太医送出偏厅。

  而后见四下无人走到江晚宁身边看了看她脖上的手指印,道:“王妃可还好。”

  “无碍。”江晚宁扯了扯衣领盖住脖子,有些疑惑道,“芹嬷嬷是有什么事吗。”

  难道是太后要留她下来?

  芹嬷嬷摇摇头:“并没,既然王妃无碍便在这里守着睿王爷罢。”

  刚才在江晚宁离开后芹嬷嬷看到太后微不可查的给她使了眼色,让她关注江晚宁的安危。

  虽然她不知道太后为何在弥留之际在乎一个无礼儿媳的安危,但这可能是她主子给她下达的最后一个命令了,所以芹嬷嬷便遵照太后指示出来寻江晚宁,找了一圈后才在大殿的角落里看见睿王夫妻二人。

  “太后怎么样了?”说不担心是假的,毕竟她虽然看到了病灶但并未对太后作进一步的细致检查,无法确定方才的给药量是否充足。

  芹嬷嬷轻声哀叹着摇了摇头,眼眶马上泛红,她跟了太后一辈子,太后驾崩后她肯定是要跟着一起去的。

  她朝着江晚宁福了福身,回到内殿继续侍候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江晚宁担心太后的情况在偏厅里来回踱步。

  内殿里,皇子们还在依次磕头,早先磕完头的后宫娘娘们在殿内跪着。

  气氛无比沉重,空气里不时传来小声的啜泣声,看来是有人抑制不住悲痛率先哭了起来,不过这其中有多少眼泪是真心实意为太后流的呢。

  大凉帝听到哭泣声眉头皱了皱,站在他身边的李公公察言观色瞬间领会圣上意图,小声走到低声啜泣的娘娘身边温声提醒。

  那位娘娘即刻收了声,带着泪水的大眼里满是惊慌。

  太后还未完全咽气,现在哭便是对太后的不敬,便是期盼着太后的死。

  是了,这便是皇宫,连伤心难过哭泣都要遵守规矩,不可肆意妄为的皇宫。

  但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一刻,连大凉帝的座位旁都放了一个蒲团,用来下跪。

  只差里面的芹嬷嬷出来宣告,他们跪送太后。

  珠帘相撞的清脆声响起,大凉帝面色沉痛的缓缓闭上双眼,两滴眼泪从眼角滚出,他扶着把手站起身,双膝微曲,还没等他的膝盖碰到蒲团,芹嬷嬷轻快的声音响起:“太后、太后要用膳!”

  用膳?

  大凉帝和皇后相视对望一眼后,快速站直身子走了进去。

  床榻上,太后半躺在靠垫上,整个人一扫暗沉死气,神色清明许多。

  “皇帝。”太后侧目,声音也不再虚弱垂危,多了些力气。

  “快去准备膳食,要清淡点!”大凉帝一阵狂喜,转身去喊太医,“太医快进来看看!”

  门外排成两排,神色凝重的太医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易上前。

  按照他们此前的诊断,太后就这一两个时辰的事儿了,这会子怕是回光返照,所以才有些精神气儿。

  若在此时出头,触碰了皇帝的霉头,怕是会连累整个家族。

  “太医快些进来。”芹嬷嬷没有那么多想法,她伸手抓住离得最近的太医就把人往里推。

  章太医提着药箱的手都在颤抖,他刚才给睿王开了安神汤后随意站在队列最后的,谁能想到会被抓进来!

  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章太医心里哀嚎不止,小腿肚都在打颤,他走到床榻边拿出丝帕和腕托为太后把脉。

  “情况如何?”

  大凉帝见章太医紧皱的眉头逐渐松弛,急忙追问。

  章太医的脸上带着劫后重生的喜悦,拱手道:“恭喜陛下,恭喜太后,太后脉象平稳,已无之前的堵塞瘀滞之相,有好转迹象。”

  “那便好,那便好!”大凉帝惊喜的语调都变了,大手一挥,“芹嬷嬷带人下去领赏!”

  在宫里谋差事便是这般惊险,一朝地狱一朝天堂,生死富贵全凭上位者的心情。

  殿外的太医们见章太医面带喜色的走出来,皆松了一口气,转而开始羡慕起章太医来。

  这一刻他们已经忘了自己刚才的退缩和胆怯,眼睛里只有一堆白花花的赏银和御赐的珠宝,有了这些章太医一家子下半辈子都不愁了。

  床榻上,太后进了两口粥,体力稍微恢复了些,她扫了一眼众人,声音绵软无力:“跪在这里做什么,下去吧。”

  皇后与众嫔妃皇子皆一怔,继而面露喜色,纷纷叩头后站了起来。

  太后眼眸在人群里找了一圈,扭头看向芹嬷嬷:“睿王呢。”

  芹嬷嬷上前解释道:“睿王殿下悲痛过度,晕倒了,现在在偏厅休息,太医给开了宁神汤。”

  “那睿王妃……”太后有些担忧地看了芹嬷嬷一眼。

  以她对这个儿子的了解,睿王妃那般当众忤逆他,怕是会把他激怒的。

  虽然她不知那个小姑娘是用什么法子把自己治好的,但她确实是好转了,所以才会在刚才给芹嬷嬷暗示,让她看着点睿王确保睿王妃的安全。

  “睿王妃在偏厅照顾睿王的。”芹嬷嬷瞬间领悟主子话里的内涵。

  偏厅里江晚宁听到外边的动静,见娘娘皇子们皆神色松快的往寿康宫外走,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也放回了肚子里。

  看来她的针起效了,至少能让太后这一两日不再有生命危险。

  还没等江晚宁坐在位置上喘口气,软榻上的谢辰瑾缓缓睁开双眼。

  他在看到江晚宁后立马从塌上站起,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柄软剑指向江晚宁,眼底杀意顿生:“你这谋害太后的毒妇!”

  这个女人手里总是有奇怪的针,不适合近身攻击,只适合远战。

  江晚宁无力翻了翻眼睛,毫不在意地挥着手:“别急,你等会儿还得感谢我呢。”

  从他两见面开始,这家伙每天想杀死她,她已经麻木了,至少这次她没有被掐住脖子,还能顺畅呼吸。

俄乌冲突转折点来临了吗?

  北京9月15日电(张乃月)连日来,乌克兰频频释放“收复失地”等重磅消息。总统泽连斯基宣称,自从9月开始攻势以来,乌军已收复6000多平方公里的领土。这其中包括具有战略意义的库皮扬斯克和伊久姆。

  2022年9月12日,行驶在哈尔科夫地区的乌克兰军车。

  “乌进俄退”的消息再次将外界的关注度拉回至这片饱经战乱的土地。不少西方媒体及观察人士认为,这意味着俄乌冲突转折点的到来,俄军士气低下,可能就此“溃败”。

  但从近几个月俄军的战略安排看来,谈及“转折点”为时尚早——西方国家是否能维持现有的军事援助?乌克兰能否独自维系胜果?在这些疑问未获解答之前,俄乌的胶着局势恐怕将持续到冬季。

  靠美方情报支持,乌获得“战术性胜利”

  9月初以来,乌克兰武装部队控制了东部和南部6000平方公里土地。乌军方12日称,在哈尔科夫和顿涅茨克发起反攻,一日内控制了20多个定居点。

  2022年9月8日,美国国务卿布林肯会见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

  这一次乌克兰的“大反攻”取得成果,与美方的情报支持有很大关系。

  《纽约时报》披露,乌克兰利用了美国的情报来筹划反攻,打击俄罗斯重要目标。

  美国五角大楼高级官员称,乌克兰“声东击西”的战术,正是美国对乌军训练的成果——前期宣扬在南部“大举反攻”,然后再向东北部发起进攻,“是美国特种作战部队使用的一种标准误导技术”。

  根据美国情报官员的说法,美国通常比乌克兰更了解俄罗斯的军事计划。在整个冲突期间,美国向乌克兰提供了有关俄军指挥所、弹药库、行军路线等关键节点的信息,这种实时情报让乌军能够更准确地打击俄高级将领,并将弹药补给转移到离前线更远的地方。

  五角大楼国防大学安全研究教授、北约和美国国防部前官员戴维•德•罗奇认为,俄乌冲突爆发前,美国和盟国就一直在向乌克兰提供情报支持。美国和伙伴一直将俄罗斯作为其情报工作的重点,制定了拦截俄罗斯信号和通信,监控跟踪俄罗斯军事能力,以及在俄军和国家机构内部安插人员等长期计划。

  同时,美国军方还认为,俄军在乌克兰东部失利,既有俄军长期面对组织、指挥、装备和补给方面的问题,也因为乌克兰能够获取先进的西方武器。

  乌方发起“转折点”舆论战,亟待更多军援

  对于9月份的反攻行动,乌克兰方面形容这是冲突的“转折点”,但其实,这更像是乌克兰为寻求西方军援发起的一场舆论战。

  2022年6月5日,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在顿巴斯地区前线听取军人报告。图片来源:乌克兰总统新闻办公室。

  此前,随着西方国家对乌克兰兴趣的减退,援助的热情也逐渐消散。乌军希望通过此番胜利获得西方的长期支持,所以更要让它们看到军事援助正在发挥作用。

  德国总理朔尔茨近日就在声明中称,德国提供了“非常有效的武器,现在正在乌克兰东部的战斗中发挥作用”。但美国则表示“不吃舆论战这一套”:总统拜登及五角大楼均表示,乌方在击退俄军的过程中取得“重大进展”,但目前还无法判断冲突是否处于转折点。

  仅凭在哈尔科夫地区的进退,目前很难说俄军已经“全面溃败”。不少分析指出,相比夺回哈尔科夫,守住这一地区会更困难,乌军仍然需要燃料、弹药和食物,才能保持推进态势。

  而俄方则宣称,特别军事行动还在进行,并将继续进行直到实现最初设定的目标。换言之,俄方更倾向于认为近期的行动是“战术上的转移”,并不影响其目标的实现。

  “转折点”何时到来?恐怕与这些有关

  俄乌冲突延续至今,已经逐渐演变为一场俄罗斯与美国、英国等西方国家在多个领域的争斗。随着秋冬到来,俄乌冲突变量除了军事方面,更多还是金融、能源等说了算。

  资料图:匈牙利一天然气运输公司的员工在检查天然气管道中的压力。

  首先,西方对乌克兰援助的可持续性,受到国内经济、民生的影响。

  除了美国仍在大手笔军援外,欧洲国家已经陷入能源危机及通货膨胀泥淖之中,援助显得后续乏力。军援之外,能源成为制裁和反制裁的武器,美国以切断俄罗斯资金来源为由对俄石油出口实行制裁,欧盟也受到越来越多的压力制裁俄罗斯石油出口。

  俄方则以切断北溪管道的能源供应为反制措施。尽管石油和天然气出口急剧下降,但受益于能源价格飙升,俄罗斯经济反而显得颇为坚挺。

  多个机构悲观预测,欧洲有可能度过二战以来最糟糕的一个冬天。乌克兰能撑多久,要看美欧对乌援助能持续多久;援助能持续多久,实际上,在于西方能在与俄罗斯的能源博弈中坚持多久。

  其次,俄罗斯积极调整战略布局,军事形势仍旧胶着。

  面对乌军的强力反攻,俄罗斯已表明不会就此收手,并强调撤军只是战略性的重组军队。俄国防部9月13日表示,俄军正在对乌克兰的前线进行大规模打击。克里姆林宫则坚称,将继续在乌克兰的特别军事行动,直至实现所有目标。

  此外,据乌克兰国防部情报总局消息,俄军在西部再度换将,在组织上作出调整。俄罗斯车臣共和国方面、“阿赫马特”特种作战团指挥官也表示,车臣已向顿巴斯地区全线增派超过10000名预备役军人。

  资料图:“海马斯”高机动多管火箭炮系统。

  最重要的是,俄乌冲突持续多久,与美国的干预密切相关。

  俄乌实现和平谈判的希望一度近在眼前,但对于美国而言,“持久战”才是华尔街和军工复合体等得利的关键,美方并不期待和谈尽快到来。

  《华盛顿邮报》在对俄乌局势的整体分析中指出,乌克兰需要大量新武器,如果武器太少,俄罗斯会获胜;如果太多,则可能引发北约与拥有核武器的俄罗斯的直接冲突。

  在西方的“拿捏”下,越来越多的武器弹药流向战场,冲突逐渐变得长期化,风险也不断外溢。

  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和北约领导人近日预测,军事冲突还将持续数月。美国国会议员提供的文件显示,乌克兰已列出清单,要求提供数十种军事装备,以便持续反攻到明年。

  在可预见的将来,乌克兰不仅将迎来一个凛冽的寒冬,或许更将迎来一个停火希望渺茫的春天。(完)

2023-06-14 18-14-27_2

  小新Talkshow:现有新冠抗体药能否有效抵御奥密克戎变异株?

啊学长我们换个地方c小作文 啊学长我正在写作业呢

  “那你呢?你把这段婚姻当成什么?把我当成什么?”

  “撑不过了,就回来看看,用不着了,就把我踢到一边去。两年来,你究竟知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心里什么想法你清楚吗?”

  “现在倒是冠冕堂皇地拿出这段婚姻来说事,你又究竟为我做过什么?”

  一大段话说出来,大脑已经缺氧。双手紧握成拳,她需要竭力控制住浑身的肌肉,想着双方力量的悬殊,才能够崩住自己的身体不去打他。

  “说得好,你这是承认自己在外面勾引男人了?你可真是我们邓家的好儿媳,我还没死呢,婚也还没有离,你就这么急着想要去找下家?”

  “是又如何?”

  柳风雅猛然间冷静下来,心中已经失望之极。看着邓皓轩的眼睛,她才黄帆惊觉,这个人原来已经这么陌生……

  原来,他真的可以什么都不是,真的变成一团渣滓!

  “邓皓轩,我已经说过我们之间的结局了,离婚。”

  “我不同意,你想也别想!”

  等到严映之逛完街回来的时候,两个人都还处于谁也不理谁的状态。一个在楼上关着房门不知做什么,另一个在楼下沙发上坐着,面前摆着一份商业报纸,十分钟过去都没有动作。

  趁着吃饭大家都在的空档,严映之才开口。

  “既然现在大家都在,那不如就把事情挑明了说。思若肚子里的孩子,不管说什么,我都要。我做主了,在孩子出生之前,她都可以留下来。”

  云思若坐在邓皓轩的左手边,闻言不由低着头轻轻地笑了。两颊飞上两抹红晕,如同天仙一般好看。

  邓皓轩没有什么反应,柳风雅却觉得膈应极了。这段时间以来,云思若住在邓家算是名不正言不顺,现在严映之出口要将她留下来……这不就是要赶她走吗?

  再看看云思若脸上的娇羞,她顿时觉得胃里涨得难受。

  “你们决定就好。我有些不舒服,先上去休息了。”

  起身,她随即上了楼。云思若在后面看了看,咬着下唇眼神犹豫,几分钟后才站起来。

  “我……我上去看看。”

  严映之知道这是两姐妹之间的事情,不太爱掺和,索性没有阻拦。邓皓轩则还生着闷气,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自顾自地吃饭。

  柳风雅知道后面有人跟上来了,却没有料到这人跟上来的第一句话就又是苦求。

  “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孩子,可是我是真的想生下他……而且阿姨也说了,她要这个孩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以后我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好不好?你不要对我们下手,我保证以后乖乖的,绝对不惹你生气!”

  柳风雅看着她卡住门的手,蓦然冷笑。

  “云思若,你不觉得你有被害妄想症吗?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对你们下手?让开,我现在需要休息。”

  冷着脸想要将她的手掰开,她却哭嚎得更大声。

  “那你要我怎么做!我低声下气这么久,就是为了让孩子能够平安出生,你不冷不热的态度,我寻求真爱有错吗?”

  “我求你了,让我生下这个孩子,他是我的心头肉,是我现在的唯一!我不会跟你抢姐夫的,你就看在我是你妹妹的份上,放过我吧!”

  “啪”的一声脆响,柳风雅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云思若的脸颊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她的唇也好像被打破一样,冒出一股血迹。

  “姐姐,如果打我能够让你感到开心,能够让你放过我,那么我不介意。只要你能够让我生下这个孩子!”

  话说到最后已经带上了哭腔,好像柳风雅真的给了她一个巴掌一样。

  太阳穴涨涨的好像要炸开一般,柳风雅眼前是跪在地上的云思若,耳边是她哭泣的声音。仅仅是一瞬间,她就觉得自己难以承受。

  “柳风雅!她是一个孕妇!”

  严映之的声音猛然响起来,看着柳风雅的眼神里满是失望。

  这样的儿媳妇……似乎不要也罢!

  回头让赵姐去找东西来给云思若消除脸上的痕迹,她将云思若扶起来,头也没回地离开了这里。

  下楼的时候,云思若还捂着脸,挣扎着回过头来看看柳风雅。

  “伯母,你不要怪姐姐,是我的错,我刚刚又惹她生气了……”

  谁也没有看到,柳风雅悄悄藏在身后的手。那是在与云思若推搡的时候,不小心被门夹到的。指尖已经变得青黑,颤抖着,叫嚣着。

  尖锐的疼痛却被柳风雅压制着,直到邓皓轩吃到一半的时候实在吃不下去,上楼来才发现异常。

  “如果我没有看到,你是不是又打算自己解决了?”

  眸色加深,邓皓轩难以想象自己不在的那些时间,柳风雅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像这样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听柳风雅提起过,又或者说是她曾经告诉过他,可是他转眼就忘了。

  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柳风雅将手藏得更加靠后。

  “跟你有什么关系?”

  怒火瞬间上涌,邓皓轩阴沉着脸。

  “好,跟我没有关系,那我现在就走。”

  转身离开,一气呵成。柳风雅在后面愣愣地站着,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尖锐痛楚,心里一片空洞。

  人已经走了,她的心又空了。

  坐在床上自己休息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她才回过神来。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又有了眼泪,她狠狠擦了两把,将早就已经收拾好了的衣服撞进行李箱里,提上就准备走。

  受伤的是左手的指尖,对于平时的使用没有太大的影响。而这半小时的时间,原本尖锐的疼痛也只剩下了钝钝的麻木。

  楼下已经不见了邓皓轩的踪影,严映之或许是回了房间,云思若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或许他们是找了地方温存。

  厨房里熬着药的赵姐听见动静探出个头来,语气疑惑。

  “少奶奶,您这是……”

  看着自己的行李,柳风雅忍住心中的酸楚,只吐出了两个字。

  “出差。”

  只有赵姐一个人看到也好,想知道的人自然会知道,不想知道的人也不会知道。

  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她随即离开了这栋长住了两年的别墅。这里堆积了她太多的不开心,现在她就要将它们跟着邓皓轩一起,全部丢在这个豪华的鸟笼里!

  白天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学长抽了时间就回到了梁家老宅。

  里面,梁俊文正跟自己的奶奶发着脾气,噼里啪啦瓷器碎裂的声音响成一片,老太太跟在后面简直痛心疾首。

  “小祖宗你快出来,别扎着自己了!咱有话好好说,行不行?”

  “我不管!今天不许要爸爸过来!不要他过来!”

  “好好好,咱不要他过来,你先出来好不好?”

  学长刚过拐角就听见这段对话,脸上温和的面具骤然裂开,眼角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来。

  “梁俊文,听说你不让我过来?几天不见,胆子倒是见长?”

  没等老太太反应过来,学长就提着梁俊文的后衣领,将他丢进了房间。

  摸了摸鼻子,老太太背着手吩咐。

  “把这里都收拾干净,换上金属的摆件。”

  “是。”

  房间内,被爸爸提进来的梁俊文笑得一脸谄媚。

  “爸爸!你怎么回来了!爸爸你今天好香,是用了什么香水啊!”

  学长没管他说了什么,神情冷峻。

  “把你的作业本拿出来,今天又犯什么错了?”

  平白无故的,班主任不可能给他打电话告黑状,尤其是还让他多注意检查一下他的作业本。范池去学校见过老师之后回来,也是一副吃了屎的样子。

  梁俊文暗道不好,咧嘴一笑将书包又往那一大堆七零八落的玩具里藏了藏。

  “我,我今天没有带书包回来,要不明天再看?我今天也没有干什么事儿,就是看见有燕子飞到学校来,想给它做个窝。”

  “燕子是三月的事情,现在是九月。你在往里面藏什么?拿出来。”

  挽起袖子在床边坐下,学长用脚将门抵住,断了他的退路。现在外面的人进不来,梁俊文想出去也显然是不可能。

  “就是一堆还没有整理的玩具,不着急,今天还不到睡觉的时间,快到了的时候我再整理。”

  嘿嘿笑着,梁俊文又刨了两下玩具,这才退到一边来。

  玩具已经堆成了小山,书包的带子落了一截在外面,鲜嫩的黄色简直不能更加娇艳欲滴。

  暗道一声糟糕,梁俊文瞬间怀疑自己脑子究竟是不是缺根弦。

  “我已经看见了,你最好老老实实交代。”

  眼神落在书包上,学长没有动作,但浑身的气势就足以让梁俊文选择妥协。他嘟着嘴一小步一小步地挪着,伸出手艰难地将书包从那一堆玩具中解救出来。

  打开拉链才看到里面竟然堆满的零食。好不容易将作业本掏出来,他将其紧紧攥在手中。

  “爸爸,咱们事先说好了,你看了之后不能生气,不能打我!”

  小小的脸几乎皱成了包子,学长却不管他说什么,一伸手就夺过了作业本。

  翻开,最新的显然是一片作文,写的内容就是“我的妈妈”。

  “我的妈妈有好多个,每天看到的都是不同的。她们有的是瓜子脸,有的是大眼睛,全部都长得高高的,皮肤白白的。”

  只看了一句,学长就觉得自己脸上的面具已经再也绷不住。

  什么叫有好多个妈妈?这小破孩……到底哪里来的理论!

  从作业本被学长夺过去的那一瞬间开始,梁俊文就悄悄地往门口挪。东西是他写的,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内容,但是看着爸爸的脸色不好,那就是他一定写错了!

  未免屁股遭殃,现在还是趁早找机会求救比较好!奶奶那么宠他,一定会帮他拦着爸爸的!

  好不容易忍着将作文看完,学长顿时明白了班主任的心情。难怪她会打这个电话了,实在是因为这份作文的内容太过于气人!

  有很多个妈妈就算了,可是……

  将作业本又翻出来,他看着最后一句话,心里的怒火瞬间消散了。

  那最后一句是:到底谁才是我真正的妈妈?

  喉中像是瞬间梗了什么,难受得紧。

  伸手将小不点提到自己的面前来,他叹了口气。

  “俊文,你想要一个妈妈吗?”

  正准备哭嚎救命的梁俊文顿时冷了,随即认命似的挺直身躯。

  “你打吧,就算是挨打,我也不要那些凶残的后妈!”

  同桌说,后妈都是很凶的!他才不要什么后妈,有爸爸有奶奶还有爷爷就够了,他才不需要什么后妈!

  “不是那样的。”

  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学长的眼前浮现出一张略显清冷的脸。

  如果是柳风雅这样的性格,怎么算得上是凶残?看她的养自己……应该也会很喜欢小孩子的吧?

  这两天,柳风雅脸上都有着浓浓的黑眼圈。每次在去见学长的时候,她都要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自己的妆容才敢过去。

  上司ailsa看着相关的资料文件,学长坐在她的对面,把玩着手中的签字笔。

  为了显出对于这位贵客的尊重,柳风雅这两天对自己的穿着都非常的在意。以前还会穿一下稍显休闲的衣服,现在却始终穿着lo装。

  不仅显得身材高挑,更显得专业不少。至少看上去就能够让人感觉到舒心。

  “这次的代言,ailsa你准备找谁?”

  “说来惭愧,我们非常看重这次的合作,对于人选方面……也迟迟没有定下来。”

  学长眉头一皱,刚舔了舔唇,柳风雅就给他倒了一杯水。

  看见他的眼神变得诧异起来,柳风雅这才看见自己究竟足做了什么。

  ailsa不满地皱了眉,连忙为她转移话题。

  “不知道学长有没有觉得合适的人选?如果能够让学长亲自过目,我觉得效果应该会更好。”

  学长收回眼神,喝了一口水才说话。

  “国内的人选我也不认识几个,真要让我选也选不出来。不过……”

  “我觉得章书瑶不错。”

  章书瑶,就是那个被孙莹然抓到跟学长一起去酒吧的小贱人?柳风雅的眼前浮现出一张俏丽的脸庞来。酒红色的长发,绚烂的灯光为她镀上一层光晕,却丝毫掩盖不了身上凌厉的气势。

  章书瑶,可不是什么好惹的!

  “章书瑶?”

  ailsa也重复了这个名字,皱着眉陷入沉思。这个名字她不是没有听说过,但是对于她来说,更倾向于选择一个与产品有更强贴合度的人物。

  章书瑶……似乎有些过于英气。

  不过既然是对方提出来的,她当然也不能拒绝。

  定下了人选之后,ailsa就离开了办公室,让柳风雅继续招待着学长,确定后续的一些细节。她尴尬地在旁边坐下来,门刚关上,学长就问出声来。

  “柳小姐似乎很清楚我的习惯?”

  “我……这也是巧合,学长不用放在心上。”

  尴尬地笑了笑,柳风雅稍稍放下心来。至少对方不会因为她刚刚递上去的那杯水而迁怒。

  “说的也是,我比较习惯喝蓝山,下次一定要记住了。”

  “……”

  “小柳,你有男朋友吗?”

  都结了婚了,怎么会没有?可是想到邓皓轩……柳风雅微微颔首,遮住目中的失落。

  “有的,不过对方不在国内。”

  “啊,原来是异国恋,平时应该很辛苦吧?有各自的事情,想要见一面都很不容易。”

  “其实也还好。”

  柳风雅站起身来询问。

  “学长还有什么事情吗?”

  “有。”

  学长也摆出一副正式的态度。

  “柳小姐晚上有没有什么安排?我有点事情需要你。”

  愣了愣,柳风雅随口回答。

  “没有什么安排的,学长有事尽管说。”

  对方是自己公司的大客户,即便是有什么安排,也必须得推掉才是。

  笑了笑,学长就真的不客气起来。

  “那就麻烦柳小姐晚上来帮我当一下女伴吧,今天有一场宴会,而我正好是孤单一个人。”

  要参加宴会,总是一个人的话难免会惹人说闲话。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是随便找个谁都比自己一个人去好。柳风雅现在才知道学长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可是后悔也已经晚了。

  “那……不如我帮您通知一下孙小姐?”

  她说到孙莹然,学长也做出一副刚刚想起来的模样。

  “啊,我都快忘了。上次跟着她一起来酒吧的人,是你吧?”

  眼角氤氲出丝丝缕缕的笑意来,更显得他温和。

  柳风雅想着当时自己见到的场景,硬着头皮回答。

  “是的,不过我也没有想到学长会在那里跟章小姐商量事情。”

  她自己为学长选择了开脱,他当然也不会傻傻地跳进去。

  “所以你更希望我邀请孙莹然一起去参加宴会?”

  学长又喝了一口水,一双眼睛好像把所有的事情都看透彻了。

  “我……”

  柳风雅心里着急不已,他好歹是孙莹然追了这么多年的男神,现在来邀请她一起去参加宴会,让她有一种自己挖了闺蜜墙角的感觉。

  “我问的也是你,是否愿意跟我一起参加这场宴会。”

  话已经说清楚明白,柳风雅即便是想装傻也装不了。她闭上嘴站在远处,稍稍有些自责。为什么这么快就将自己贡献出去?

  她不说话,学长就全当做是她默认了。起身拿起搭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他拍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

  “那就麻烦柳小姐了。不过这场宴会可不能穿着lo装去参加,你先跟我来。”

  他出门去,后面的柳风雅看着他的背影,顿了顿之后也跟了上去。

  不过是一场宴会,不一定会被孙莹然看到。而且工作上,生意上的往来,从来就不是她自己锁能够控制得住的。

  上了车,学长吩咐范池直接开到一家礼服店门口。

  透过橱窗可以看到里面摆出来的衣服全部都是各种样式的礼服,专门应对各种各样的场合。其中还有不少挑身材的,每一件都显得特别有魅力。

  学长进门来坐着,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让店员把最新的晚宴礼服取出来。店员一听到这话,眼睛就亮了。能够这样说话的都是大客户,只要他们愿意买下一件,就足够她本月一半的营业额了!

  柳风雅看着店员拿出两件礼服,一件是白蓝色的鱼尾服,还有一件是浅紫色的真丝露背装。两件衣服不同的风格,却有着各自的亮点。

  学长看了看,选了那件白蓝色的鱼尾服。

  “这件取一个她能够穿的,然后带她去试一试。”

  店员听话地取出一件来,带着柳风雅到后面的试衣间去。

  “小姐,那位是你的男朋友吧?看着就是个贵气的。你们今天晚上是要去参加城西的慈善晚宴?”

  柳风雅被推到试衣间里面来换衣服,一边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脸蓦然就红了。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城西的慈善晚宴是……谁举办的?”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有不少人都来这里买了衣服,说是一定要在晚宴上大放异彩。不过他们买的都是普通的,我刚刚拿出来的这两款是今年最新的,今天才拿过来。”

  换好衣服出来,柳风雅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些不一样。

  如果原本的她是带着温润的,如同一块朴实的玉,那么现在就带了一点清冷,高高在上如遗世独立。

  白蓝色的鱼尾服将她衬托得如同一条真正的美人鱼,皮肤细腻洁白,就连头发上些许的杂乱都变成了不拘一格。

  她稍稍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随即出门去让学长选择。

  晚宴上她是作为他的女伴出现,那她的妆容仪表,自然都应该由他点头之后才算好。

  她不觉得自己这一身究竟有多么惊艳,但是从学长瞬间亮起来的眼睛中就能看出来他的满意。到那时满意归满意,他却在片刻后回过神来。

  “换另一件。”

  看看自己身上,柳风雅虽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也只有乖乖回去换上另一件浅紫色的露背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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